魏绝尘捏着推荐信,站在院长办公室的门前。
魏绝尘长的很有读书人的风范——见到他的人都说他有一种书卷气。中等而瘦削的身材,扎的一丝不苟的头发,最重要的是他的眼睛——深邃而充满思虑。
站在他身边和他身高相仿的是他的妹妹楚镜月——她不像自己的哥哥那样眉宇间流淌着沉思。她的眼神灵动闪烁着光芒,鹅蛋脸上时时挂着微笑。当然现在的她可笑不出来,紧张的双手不停地摩挲着自己的袖口。
魏绝尘深吸了一口气,敲了敲门。
“请进。”
魏绝尘推开门走进房间,楚镜月跟在他身后。魏绝尘惴惴不安地把推荐信递给舞凌月。
舞凌月先打量了一下两人,再将信拆开。信并不长。
舞凌月读了几句话,挑了下眉毛,又抬头打量了一下两人。并不长的信舞凌月似乎读了很久,终于她把信放下:“韶华的学生?没问题,就是你们现在才来有些晚了。这样吧,我还是给你们塞进国策班,推荐信里也推荐你们两个学国策。正好国策新科人少,你们塞进去也方便,不过……毕竟他们也上了一个多月课了,你们先不和别的人一起上课,我找另一个老师来给你们把这接近一个月的课先补上,可以吧?”
“当然可以的,谢谢院长了。”魏绝尘连忙欠身致谢。
“好了,去吧。可以先在我们书院里逛逛,熟悉一下,免得到时候迷路。”
魏绝尘和楚镜月再次谢过舞凌月,一起退出房间。
魏绝尘是泰宁城人,没有兄弟姐妹,家境贫寒。父亲是个酒鬼,整日泡在酒馆里,一家人全靠母亲织布为生。晫郡郡守骆韶华一次出门时车夫不慎撞死了从小酒馆里醉醺醺走出来的魏绝尘的父亲,骆韶华感到过意不去,又了解到魏绝尘的家境,便把魏绝尘收为自己的学生,把他的母亲接到府里。
魏绝尘的母亲去年生病去世了。他的母亲临终前拜托骆韶华要继续好好照顾魏绝尘,骆韶华于是之于魏绝尘除老师外又多了一层含义——养父。
楚镜月五岁那年遇上了晏国北部的大范围饥荒,全家随着难民潮一路向南,父母饿死在了半路,姐姐不知所踪。楚镜月被当时还只是个县官的骆韶华发现,骆韶华不忍看她饿死便将她带回了府中,当作女儿来养。骆韶华夫妇无法创造生命,但他们儿女双全。
“那个……你们回来!”
魏绝尘和楚镜月慌忙回到院长房间里,却见舞凌月在整理桌面:“瞧我这,年纪有些大了,迟钝了,都忘了告诉你们宿舍在哪。跟我来,我带你们去宿舍,再带你们在书院里走走,熟悉下环境。”
“谢谢院长了。”两人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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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以为你们不回来了!”云苦寂冲上前给了龙铭和邢桁各一个拥抱,接过两人的行囊:“枫琦呢?”
“枫琦带他妹妹去女生宿舍了,顺便见见叶珏蒙。”龙铭躺倒在床上,“你都帮我们把床铺好了?谢谢你啦。”
“小事。”云苦寂乐呵着坐到桌边,“王老师每天都骂你和枫琦一遍。邢桁,不知道你们老师怎么样。”
“我们那老头脾气也不怎么好,这是个问题。”邢桁挠了挠头,“懒得管他。今天你怎么在宿舍里,不上课?”
“王老师有事,放了我们好几天假了。”云苦寂掰着手指算了一下,“今天第三天了。”
“那可真是太好了,我书还有一些没抄完,正好这几天补掉。”龙铭打开行囊,把书和笔扔到桌上,拉开椅子准备开工。
“你们路上有没有什么奇闻异事啊?”云苦寂坐到自己椅子上。
“那可真是太多了。”邢桁叹了口气,摇摇头:“我们慢慢说吧。现在的话,先喝点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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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月,这是你们女生的宿舍。比男生那小了点,毕竟你们人少。但装潢是一样的,我带你进去找个房间放行李,然后我们等绝尘过来。”舞凌月伸手对着女生宿舍楼比划了一下,说道。
楚镜月点了点头,跟着舞凌月走进女生宿舍。
“你想清净点还是找几个室友?”舞凌月转头问道。
“院长,我一个人住就好。”楚镜月连忙答道。
“正好还有一间空房。有点灰,”舞凌月打开门瞧了瞧,“我和你一起擦一擦吧。”
“不用不用院长,我自己来。”楚镜月连连摆手。
“我这筋骨也正好活动活动,一直坐着,都快朽烂了。你先把行李放了。”舞凌月从柜子中拿出一个盆,走到水渠边接水。
舞凌月接着水,却听到宿舍楼前门传来一个男声:“不知道还有没有空房,我上次来的时候还有两个。”
一个女声回答:“没事啦哥,有人一起住我不介意的。”
舞凌月大为诧异,把盆放下,向前门走去。
林枫琦见一个中年妇女向他走来,开始努力回想自己有没有见过她。那中年妇女劈头问道:“你是谁?”
林枫琦回想半天一无所获,答道:“我是书院的学生,我带我妹妹来……这。您是?”
“新生?”舞凌月不回答林枫琦,问林清韵道。
“啊,是的。我是。”
“怎么迟到这么久?”
“路上遇上了些事……”
“好了好了,我是书院院长,舞凌月。你,回去。你跟我来。”舞凌月不太耐烦地指着通到女生宿舍楼的路。
林枫琦自知现在去找叶珏蒙不太可能,便屈身向舞凌月表示尊敬,随后径直走向男生宿舍。但走了几步路的他又改了主意,他选择绕一个大圈,摸到女生宿舍楼的后面去。
“你叫什么?”舞凌月带着林清韵走进楼道里。
“林清韵。”林清韵见舞凌月比较凶,声音因为害怕变得低微。
“你想学什么?”
“谋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