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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赫浑浑噩噩坐上飞机,在不间停的轰鸣声中,做着取舍。
怎么跟傅海棠开口呢,难道要明明白白告诉他:三年前我骗了你,其实宋未雨很不好,她一直在失忆,她不断忘记,又不断醒来,在无数次周而复始中,一个人孤单地面对这个陌生的世界。
而让他最难以面对的是,她刚离开的那年,傅海棠无数次醉酒后跟他说:“李赫,你看见视频了么,她跟陈放在一起有多开心,我已经二十多年没见过她这样笑了。”
“李赫,我放手得太晚了,我真后悔耽误她这么久。她当年跟我提离婚,我就应该马上答应她,成全她。”
“李赫,你说得对,她有陈放,她余生都不会再需要傅海棠这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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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赫下了飞机,直接赶到了傅氏大楼。
他站在傅海棠办公室里,来来回回踱步,那苦大仇深的脸,傅海棠差点以为他惹什么人命官司了。
“傅海棠,你知道你这四年身体状况并不乐观吧?甚至是逐年日下。”
傅海棠乐了,“怎么,李院长来给我下病危通知书的?”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明天就死了,你今天想干嘛!跟我说实话!”
傅海棠习惯性握住左手手腕上的舍利,磨了两下,还能想干嘛,当然是死之前去那个小镇,遥遥看她一眼……
这些年,他早就无数次看着地图,甚至将道路都背上来牢记于心了。
“没什么想干的,等死好了。”
只是不知道,他死了以后,这颗舍利怎么办。
他更担心的是,死这么早是不是就不能继续替她承担劫难了…
“呵呵。”傅海棠突然嘲笑自己,真是被那个小白眼狼洗脑了,临死临死,他还想榨干自己的骨灰去守护她。
“李赫,说真的。我想再见她一眼,见完这一眼,我就安安心心去投胎,祈祷自己下辈子命好些,千万不要再遇见她。”
李赫躺在沙发上补眠,闭着眼问:“如果真遇见了呢?”
“那就离她远远地,一眼不多看。然后赶紧找个贤惠懂事的女人联姻,断了念想。”
李赫不说话,翻个身:“你等我睡一觉,你先收拾收拾。咱俩连夜去南浔吧,你也见她最后一面。”
至于宋未雨喊陈放‘傅海棠’这事,李赫没说,一是不敢说。
二是,他想让傅海棠亲耳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