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你,差点误会了太史屈了吧!所以叫你别心急,让太史屈把话说完,现在倒好,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司马攸亦感到高兴,想不到那孙秀竟然有此觊觎之心,并且在晋武帝面前浞訾栗斯、谗言献媚,还让司马炎下诏令,让太史屈去见孙秀,想不到孙秀这如意算盘的一番表演,竟然是一触即溃,让他的那自满得意的运筹帷幄,即可成为了泡影,真是贻笑大方。
这觚简楮墨、剡藤豕肥,在心底里的百般压抑不过如此,何况孙秀首鼠两端、狼心环顾,弃故主吴末帝孙皓而投江北,并且故作悲悯,揜着其外道:“时少主孙策从一校尉起,骁勇善战、攻城略地,大显身手,终于开创了江南吴国基业,使东吴拥有闶阆的物阜民丰之地,如今国破家亡,山河易色,末帝孙皓败落于此……,唉,这故主一生心血创下的基业……,竟鸾杖衾裯、缞绖羊榇,躬身无朕的拱手付与司马宗室……”
岂不知这是为自己找个理由而已,对于叛国之臣,何来家国仇恨,只是对自己的行为揞揜而过,一种贻笑大方、恰当的自我牵强附会而已。
“王屯兄弟说的对,对于心有旁骛、表里不一之人,理应用即简单又粗暴的方式解决问题!”
“哈哈……,这种调侃,反而见真情,我王屯虽然粗鲁戆拙,但心底清晰,日月可鉴!”
王屯顿觉神清气爽,有种惺惺相惜之感,这种久违的感觉,在第一次和太史屈战于建业城下之时,朦胧而来,而如今却是深刻的非同寻常。
“酾酒当赋以诗歌,我司马攸能遇上二位兄弟,今生足已,现在一时情浓甚至,所以不得不把心中之情表达出来,难捱心口,痛快心扉。”
司马攸不觉激动起来,他丢箸而望窗外,见外面寰宇廓清,翚檐朱甍上鲂鳞为瓦,昱耀梧槚,拏云擭罅,飘然间还似蕌头菡萏,骀荡于纷纭阙雩。
“齐王殿下,就赋诗一首,卑职与太史屈一起听着呢……”
“哈哈……,当赋以诗歌,这浓浓笃意,懋姿繇繇,甚有暖暖情长……”
“建业城下一为知,旌旗蔽空方休止。
赈灾三河群寇砦,面若冠玉杏黄巾。
兄弟相望昆季交,商觥秦彝酣情长。
恣意之时一刀月,晏照如水已成蹊。”
齐王司马攸高兴难捱,所以若醉非醉,大快心扉,如策马驰骛于光芒大地,又闲步于悠长的翚檐玉甓之中。
猛然抬头之间,如同翥翔于苍穹,俯瞰天地一片,自扪于心:“这兄弟如海、如磐,安能以财赀官爵和言语说动哉……”
“好诗啊!齐王殿下,今日之酒,才是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不指杏花村,齐王府上的酒,不必往日寻常,往日寻常啊!”
正当喝的痛快之时,司马冏突然从外面跑了进来,气喘吁吁的说道:“父王,外面有一个女的来拜访,说是住西宫的,车马现在正亭在府外!”
“什么,西宫的,那不就是谢玖吗,她今日怎么出宫会过来?”
司马攸卸下箸樽攘袍立刻起身,来不及掸去酒渍,便和王屯、太史屈一起慌里慌张的走了出去。
远远望去,那谢玖还带着司马遹,还有身边跟着几个殿前侍卫,还有些零星而娇妍的几个宫女。
正左顾右盼逡巡之时,眼睛里立刻闪现出久违的亲和光亮。并且长袖招抚,口唇若瓣,与府门外直小跑过来,司马遹被后面的婢女包围着,也踉踉跄跄的过来,此时司马遹已经十岁左右,头顶上翘着短辫,滑溜滑溜的光秃秃的大脑袋,看起来象一个皮球。
“快,快,贵客来此,有失远迎啊!”
“哈哈……,齐王殿下,你客气了,本来想前天来的,可是怕皇上不高兴的,如今这司马遹都认了他爹,太子殿下有时也偷偷来西宫,怕会走丢了这皇儿司马遹呢……”
“王屯,快新换了酒席,谢玖难得过来,再加上前段时间刚平了北边的鲜卑之患,理应和谢玖喝一下,已示别后重逢之喜!”
“好,我这就去……”
到了廷堂之后,谢玖也安心的坐了下来,她先表示齐王上次的夜闯太子府,为羊琉斐和自己报以不平,并且为自己向皇上哭诉,最后回西宫创造了契机。
这些谢玖都表达了自己对齐王的感激之情,还有说起了王屯特地到西宫送衷甲的事情,这护身甲确实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不用再提心吊胆怕有人来斫刺自己,并且也提现了司马攸对她谢玖的已一番寒暄问暖的情义。
“这些何须挂齿,只要你们母子平安无事就好,现在太子府里怎么样,我看皇上近来说龙体欠安,恐怕会将国家大事托付于太子或者太子妃,还有那些朝中重臣,不过我看象冯紞、荀勖之流,现都将是耄耋之年,这皇兄或许会起用新人,如汝南王司马亮,皇后之父杨骏等!”
“皇上这病也是一时之起,也不算什么大病,也不至于大动朝廷的势力掌权分配,应该缓之而循序渐进,这样才比较合适。”
“真是见的不同寻常,不过这太子府里好象有所动静,我听宫里人所说,什么韩掾少的儿子韩谧过继给了鲁公贾充当子嗣,改名贾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