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内,东边书房。
室内铺设低调雅致,中央是小花厅,南面设有卧榻可供休憩,北面放着紫檀木书案,侧面是黑漆嵌软螺钿山水花卉纹书架,满满当当的全是书籍,浩如烟海。
宋城主端坐在书案前,凝神执笔。
“咚!咚!”门外敲门声起。
“进来吧!”宋城主朗声道,落笔,收拾。
进来的是许管家,他低声道:“老爷,她来了。”
宋城主颔首道:“快请进!”说罢离座,向前行至小花厅,望着门外。
绣姑姑走进房内,行至宋城主面前,躬身行礼道:“拜见宋城主!”
“无须多礼!”宋城主伸手虚扶,然后步向花厅上首主位,道一声:“请坐!”
“尊卑有别,不敢逾越!”绣姑姑推辞道。
宋城主端坐不动,抬眸望了望外面。
候在门槛旁的许管家心领神会,低声道:“老爷,我在外面守着。”说罢带上门。
宋城主这才出声道:“若是真是论起尊卑来,阁下纡尊降贵在那西北小院深居简出多年,追根究底还是城主府招待不周。”
“城主说笑了。”绣姑姑道。
“不是说笑。”宋城主正色道,“绣屏姑娘。”
她依旧颔首低眉道:“绣屏现在只是侍奉柔儿小姐的贴身姑姑,与从前身份无甚干系。”绣姑姑,真名绣屏,在城主府内,一直恪守本分,未曾逾越本分。
“好吧!”宋城主顿了顿,“听许伯说,你有紧急要事找我,到底是什么事呢?若是怀柔进书院求学的事,有何需要,大可告知许伯,他会安排妥当。”
“柔儿小姐的事,我已经告知许管家,我准备跟随一同前往书院。”绣屏道。
“也好。怀柔才七岁大,还是个孩子,正是需要你的照顾。在那书院求学初期,幼龄学童大多有年长书童或者侍女随身侍候,当年芳若芷若也是那样前呼后拥。没想到,不到半年,那两孩子倒是学会独立,竟只愿带着一个侍女相伴,懂事多了。”宋城主笑了笑,“若是有需要,大可让许伯在外物色合适人选。”
“城主好意,心领了。”绣屏先是婉言拒绝,然后道出来意,“其实,夜间叨扰宋城主,实在有要事相求。”
“此间无外人,有事不妨直说。”
“七年弹指而过,如今孩子懂事乖巧,即将求学。毕竟事关她的亲生母亲,有些事情不好搪塞。即使还是孩子,她也有权知道,只是迟与早罢了。这话有些冒昧,但我还是想知道我家主子当前状况。”绣屏顿了顿,深吸一口气,“无论如何,总得有个结果。”
“说实话。”宋城主叹息,“我也不知道。”
“嗯?”绣屏不解。
“当年你家主子身重剧毒,凭着深厚内功与服食灵药暂时压制毒性,若是了无牵挂,寻一隐秘之地,安心休养,说不定能够化解毒性。但是,偏偏身怀六甲,奔波劳碌担惊受怕,南下到此,实属不易。”宋城主忆起往事。
“这是命运使然。”绣屏道。
“为母则刚。这是大部分即将为人母的选择。”宋城主顿了顿,“可是,生产对每一位母亲都是性命攸关之事。当时,她拼尽全力产下孩子,不顾自身半分。孩子是平安无虞,可她却因气血翻腾引至毒气攻心。”
“多亏了宋城主的冰魄神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绣屏道。
“这冰魄神丹只能安魂定魄,暂时护住心脉,但是剧毒未解,依然意识混沌,几乎陷于沉睡。若要根治,还得寻觅神医。”宋城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