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父亲,你们为啥在门口说悄悄话啊?”此时一颗小脑袋从屋内凑了出来,俨然是那等的着急的安锦舒。
顾卿辰下意识看了她一眼,紧接着想到刚才看到的一幕,立马又挪开目光。
安锦舒像只腾飞的彩蝶直接扑进了自家爹爹怀中叫他举高高。
安如鹤自然是乐意至极,倒是曲氏不乐意了:“你都是大姑娘了,此举不妥,以后莫要叫爹爹抱了。”
安锦舒不乐意的噘嘴:“我都未曾及笄怎么就算大姑娘了。”
安如鹤也不乐意,生怕自家夫人管束他忙道:“烟烟还小抱一抱又何妨,再说了我出征在外十几载,不曾抱过襁褓中的烟烟,如今也不让抱,夫人如何忍心。”
二人你一言她一语跟唱双簧调一样直把曲氏说的哑口无言:“罢了罢了,你父子二人明显一条心,是我多嘴了,我不说了,再不说了。”
她一说完就惹来一阵大笑,安锦舒也弯着眼睑笑着。
只有一人没笑,那便是隐在灯光暗处的顾卿辰。
见少女如众星捧月的小公主一般笑的那样开怀他忍住心中翻涌的冷意,让自己愤恨的情绪不要溢出来。
一双绝望眸子透过这温馨一幕浮现在顾卿辰眼前,他咬牙握拳,心头刺痛不已。
如果可以,他也想让他小妹过上这样的生活,但那孩子却永远留在了边塞的城墙边,被风沙掩埋,吹散。
他的好义父说她们的牺牲皆是为了大义,为了天下的黎民百姓,是值得敬畏的。
可如果所谓的大义是以牺牲无辜孩子,无辜百姓的性命为前提,那这大义便不是大义,而是大悲。
是作为将军无能的大悲,作为男儿自私自利的大悲,作为国家腐败的大悲!
他不能理解,也无法理解。
可哪怕他悲愤欲绝,表面之上却依旧淡然,只要他想,没有人能看出他的情绪,哪怕是特意留意他的安锦舒。
安锦舒可以说无时无刻不在留意顾卿辰,没有人比她清此人的危险性,但从接触到现在,她发现这人似乎冷静的过了头。
没有寄人篱下的慌张,也没有初入陌生地方的惶恐,对人对事恭敬有加对答如流,仿佛他本就应该如此。
前一世的他初入安家是这样吗?
安锦舒努力回忆,可由于前一世她对他根本不屑一顾,自然也没有留意这些小事,回想起来脑袋一片空白,什么有用的信息也找不到。
她只能作罢,只告诫自己既然发现他不对劲,那便再上心一些,免得错过些什么重要的东西。
待安老太太来了一家人开开心心的落座。
安锦舒本想坐的离顾卿辰远一些,可转念一想,她需得靠近他些,才能显现出她作为阿姐对阿弟的关爱。
做做样子不仅能搏一个好名声还能搏他好感,如此好事,定是多多益善的,时间久了,他才会记她的好,记安家的好。
于是本坐在桌尾的小人儿在在场所有人的注视下蹦跶到她对面的少年旁边坐下。
完了还笑呵呵的道:“阿弟第一日进府恐他拘谨,我坐他旁边为他布菜,免得他饿着肚子回院子。”
安老太太欣慰笑着:“我们烟烟长大了,懂得照顾人了。”
安锦舒忙夹了一筷子八宝饭放入自家祖母碗中,乖巧笑道:“祖母先吃”
“哈哈哈,瞧瞧。”安老太太指指自己碗中的八宝饭:“这是拿饭菜堵我老婆子的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