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是什么,现在的安锦舒觉得莫过于对方明明在你身后,而你却不自知。
她徐徐转头,然后瞳孔放大,浑浑噩噩的脑子立马清如明镜。
她捂嘴捞起被子,在红鲤张嘴想说话时,一把捂住她的嘴。
“嘘。”
她示意红鲤不要出声。
红鲤被她捂着嘴,只得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安锦舒轻手轻脚的下了床,连被子都不敢挪动一下,生怕小小的动静就惊醒了床上的人。
脚刚一沾地她就疼的龇牙咧嘴,低头一看自己受伤的那只脚被裹得像个粽子。
可她顾不得这么多,忍着疼走到衣架前,边穿外衣还边留意床上之人的动静,呼吸都不敢太大。
直到她蹑手蹑脚与红鲤出了门,关上门后她才松了口气。
“三小姐,你......”
守在门口的张财见她二人出来正欲问候,谁知话刚说了一半却被堵回了嘴里,只因红鲤使劲朝他摇头,叫他噤声。
张财立马理解乖乖闭了嘴,小声哈腰询问安锦舒:“三小姐你好了?”
安锦舒点点头,赶紧低声交代道:“一会你家少爷醒了你别说我与他躺过一张床啊。”
这话咋一出口甚是奇怪,安锦舒怕他理解错误,忙做勉为其难状:“阿弟毕竟是男子,这我二人虽为姐弟,叫人知晓......”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张财又不是个蠢得自然明白对方的意思了,立马点头哈腰保证自己绝对守口如瓶,谁也不给说。
得他此保证,安锦舒微笑着由红鲤搀扶着走了。
她二人刚离开,那紧闭的房门便“吱呀”一声开了。
张财转头便瞧顾卿辰站在门内黑着张脸瞧着他,冷飕飕的,如一盆冷水把张财知对方醒来后的高兴灭了个干净。
他知道顾卿辰是听到他与三小姐的对话了,脑子嗡的一声想到平日里自家主子对三小姐的不待见。
怕顾卿辰误会他叛变,不等对方开口询问二话不说就把刚才门口发生的事完完整整交代了个干净,之前所做的保证皆被他丢到脑子后面去了。
谁知顾卿辰听完后并无甚反应,甚至有些烦躁的朝他道:“进来,有事叫你去办。”
张财哪里敢犹豫,忙不迭的进屋,关门前还四下张望了下,见无可疑之人这才关了门。
再说安锦舒,从那屋子匆匆逃出来后由红鲤搀扶着一路往繁锦阁走,走到一半她突然顿住脚步,忙叫红鲤去找自家娘亲。
红鲤起初并不解她的意图,后来安锦舒解释后她才恍然大悟,坚持着把安锦舒送回院子,这才跑着去找曲氏去了。
实则安锦舒叫她去找曲氏并非为什么大事,只是叫她去给自家娘亲说一声她醒了并自行回了院子,顺便让她娘亲给下人紧紧皮,莫要把今日她与顾卿辰同处一屋的事乱传出去。
她相信她无需过多说,她娘会理解她的意思的。
可她哪里会知道,她费这么大劲想封住下人的嘴,叫这件事神不知鬼不觉的过去,实则顾卿辰早就知晓她二人同床共枕的事并还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温柔照顾过她。
这一路受着冻回到院子,安锦舒又有些犯困,这副身子骨着实羸弱,动不动就倒下了,她想待这次病好,她定要早睡早起,好生养养才是。
安锦舒的这病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只用了两日便好透了,除了脚上的伤还在结痂未落以外,整个人都恢复了以前的活泼样子。
就连张大夫来都说她身子骨比几月前硬朗了不少,搁在几月前她这风寒没有十来天定好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