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天帮我去拿回来吧。
找人带,或是用大板车拉回来。”
“多重啊,还要用大板车拉?”
“大概一百三、四十斤吧。
书重一点,一个大肥料袋子装着满满的,有八、九十斤重。
背包轻一点,两个包裹不一样重,不好挑的。”
“那是你,你老爸力气大着呢,你别管了,我把东西弄回来就是。”
随便聊了几句,秦父又回到厨房添柴火继续烧水。
秦家以前是医学世家,到老爸这里就断了传承。
传承下来的老医书是有本,里面全是用繁体字记录的古文。
没点水平的人连看都看不懂,更别说准确的理解清楚,照方炼药。
现代的医书,用的是彩照插画记录,方便准确分辨药材。
那本传承药书,画得虽然很形象,到底是描的黑白画面,不大容易照图认药。
山中的一些药材,长得十分的相似,却是两种药性截然不同的药材。
要是认错,不小心就会弄出人命官司。
等这本药书传到没什么文化的秦父这里,认识的药草,敢配的药方,就是已经确认了毒不死人,偶尔还能治点病的常用药方子。
中药性慢,秦不易也想不起自己老爸配的药是真好还假混的。
没钱买其他药方什么的,来个准确对比,他也无从分析。
“热水马上烧好,你去拿换洗衣服准备洗澡吧。
等你洗好了,我面条就煮好了,很快的。”
秦不易听了,从裤兜里摸出十多块钱放在了桌子上。
免得自己忘了,老爸把他这件有些臭的衣服和裤子直接扔进水里泡着,把里面的钱泡了。
这钱是他在座椅上找到的一个缝隙很小的皮缝里藏着的。
从省城上车后,无聊时手指不小心抠摸察觉到的,意外的派上了用场。
所以当时在车上匪徒喝斥他有鬼时,他还真的是有小心思藏着。
就是应对凶恶的匪徒时,心态不够稳定。
幸好最后反应不错,诡辩还算成功。
匪徒上车后,抢劫要赶时间,检查时不够仔细,没能发现他的小动作。
小漏了他这十多元的钱财。
等水开时秦父又回到了屋里,见到桌上的钱,生气的红着眼睛骂他:“你这个死伢仔!
有钱不会坐个车回来啊,我以会你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了。
你腿断了,再怎么省钱,这时候也不该省这点钱的。
你别学你老爸这么抠搜,也不要管外面借的那些钱。
老爸自己会很快还清的,不就是再供你读三年书嘛。
不就是几万块钱嘛,老爸身体好,还能多扛几年。”
“知道了。”秦不易红着眼睛点头小声应道。
大热天的,锅里的水并没有烧开,等下本来就还要掺凉水。
秦不易进了洗澡房,大木桶旁边,向来粗心的老爸已经帮他准备了一桶凉井水在那放着,方便他随时取用。
“松伢仔,你腿不好,用不用老爸帮你洗?”
“不用,不用!”
正在发愁怎么洗的秦不易连忙拒绝,“我只是一条腿断了,两只手好好的又没事,我自己能洗的。”
伤了条腿,不能碰水,他没法坐进浅盆木桶里面去洗,无奈之下只能坐在旁边的凳子上擦拭着。
为了除去恶臭,他想偷懒都不行,还得擦上有点麻烦的香皂。
借香皂的芳香气味,去压盖伤口的腐臭味和药水味。
断了一条腿洗着不是很方便,磨磨蹭蹭的花费了好几十分钟,才艰难的洗好澡。
天还热,换上四角大裤衩子就挪了出来。
回到堂屋,他老爸已经在桌上放上一碗刚煮好的面条。
为了帮瘦削的他补充营养,大海碗里面煮了两只鸡蛋,难得奢侈一回。
家的温暖,久违的父爱清晰的呈现他在面碗里,让秦不易消沉的心情又回温不少。
控制不住的,他一个大男人又一次感动的热泪盈眶,泪湿了面颊,无声哽咽着。
“傻孩子,哭什么哭,快点吃面,等凉了沱了就好吃了。”
“嗯嗯。”
秦不易胡乱擦拭了几把脸,抹去一时难干的泪水,埋头猛吃。
一些泪水不小心滴落汤碗,他也不管不顾。
“你这死伢仔,身上穿的破衣服是几天没洗了,又脏又臭的。
我给你扔水里泡好去去味,你明天起来自己洗。
等会吃好了自己早点睡啊,我有点困了,先睡了。”
秦父坐一旁守着,忍不住接连打了几个呵欠,又见儿子吃得差不多了,起身回自己屋睡觉去了。
秦不易应了声,好几日未吃东西,他低着头继续狼吞虎咽。
吃完面,洗好碗,秦不易走进自己屋,发现里面已经铺好床垫,上面放了一条薄薄的毯子,都是自己老爸铺好的。
自从他上了初中,粗心的老爸认为男孩子得野放粗养,就从来没帮他做过这些琐碎事情。
没想到在自己伤了腿后,难得重温了回母爱式的温暖,他禁不住的,再次泪流满面。
天气热,他刚洗好澡没穿汗衫,抚摸着脖子上挂着的祖传“宝物”,他坐在床边,一时有些犹豫不决。
宝物就是一枚戒指模样的圆环,外圆内方,又像是古代的铜钱。
样式又有点不同。
上面的字也不知道是什么时代的古文,不认识。
他刚记事的年纪,这件宝物被他老爸当成项链,早早的挂在他脖子上。
黄麻色的绳非常的坚韧,一般的剪刀都剪不断这根细小的绳索。
系着的圆环是黑灰色,材质非金非木,更不像玉石,十分的古怪。
看着很不起眼,硬度还好,总算有点长处证明宝物的非凡,称得起祖传宝物的名头。
他这些年来把宝物戴在身上,经常磕磕碰碰的,也不见有什么破损之处。
读书的课余时间,他曾经看过些武侠小说,神话故事,有次起了好奇心,也曾试过滴血认宝之举,没能成功激活这件宝物。
接连尝试数次未果后,慢慢的他也就死了心。
这次遇上祸事,被人打得小腿处多处骨折,膝盖骨粉碎,再没修复的可能性。
这就罢了,连他最引以为傲的大学身份,也被人报复得开除了学籍,以后没法继续读书。
所有的这一切,他独自一个人忍受着,连告诉老爸都不敢。
实在是仇人的家族势力,在那个省份,那座城市,强得吓人。
也就是在那一次的惨痛经历过后,那曾经坚信正义永存的他,不再像以前那么单纯懵懂。
也知道了什么是隐藏的特权和阶层。
一般人看不到,这东西却真实的存在。
他就那么坐在床头安静的发呆,等到听到老爸房里传来阵阵鼾声,他扶着墙,重新回到堂屋。
他在摆着亲人镜框遗像的桌案前拜了几拜,事先来不及准备,就没摆放什么贡品。
起身后在老旧的桌案上有规律的按了几下,不怎么厚的桌子边缘,竟然缓缓弹出一个木箱头。
他伸手过去,轻轻的把那只隐藏的木箱小心的拉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