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曦和院,栾阳景发现他那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蠢表妹,冯鸾正站在院门口左顾右盼。
他的院子明处暗处都布有守卫,没他允许,她从来都踏不进,因此每次都只得站在门口。
每镒看到她,尤其对方眼中那股对自己的浓蜜情意时,心中都不由生出一股怒气,伴着难忍的恶心与厌恶,想要上前将她整个人都撕个粉碎。
这娘们可真不是一般的死缠烂打,若不是看在父亲面上,他早就收拾她了!
也不知还能忍她多久,希望她不要总来自己面前找死!
“表弟!”
尤其当她这么喊出这两个字时,更想直接掐死她。
“做什么!”栾阳景声如寒冰,溢满不耐,像是对面站着他的十世仇人。
“我。。”冯鸾被吓了一跳,揉着手中帕子,小心翼翼地道:“舅母的寿宴如今已没多少时间了,表哥到时要准备什么吗?”
“准备什么?”
“那天栾弟要穿哪件衣服?是那件青石色缀银星的袍子,还是那件金花锁边的紫衣?”
栾阳景没回话,只神色复杂地看着她,感觉下刻便要马上要发作的样子。
冯鸾多少知道他的脾气,忙解释道:“我帮表弟做了双靴子,缎面里加织了捻成丝的兰绒,既软和又透气,也不知与表弟那天要穿的衣服合不合衬?”
这女人脑子真有大毛病,几句话已耗够了他的耐心,不再理会,抬脚直接进了院。
冯鸾心中失落,眼中噙着泪,犹豫着,最终还是打算跟上去,却被突然伸出的一只手拦了下来,她抬头望去,是走狗凯风。
“你让开!”对他,冯鸾从没好脾气。
凯风并不多言,干脆地伸手,钳着她的一只胳膊将她拎出老远。
冯鸾又羞又恼,对凯风又踢又打,对方皆不为所动,最后干脆蹲下身,将脸埋在双臂间,低泣起来。
凯风没理她,转身回了院,毕竟这种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身后的冯鸾咬牙切齿,指甲陷进掌心,这只走狗,和他的主子一样,没半点人情。
栾阳景回到寝室,将他那身银丝织网的短打脱下,扔在一旁,露出一身印着暗纹的绸面中衣。
凯风这时也跟了进来。
“今日京师中可有什么事?”
凯风摇摇头。
栾阳景在那张雕花镶螺钿,罩着琥珀色云纱罗床帏的架子床上坐下:“吩咐下去,我要沐浴。”
“是!”
他靠在床上闭目养神,思考着蚺和来找他的用意,想必对方已探查到什么,所以才来他这里探探风,可见,对方离真正的答案还差着一截。
半晌凯风来报,洗澡的水和东西都准备好了。
栾阳景收起心绪,起身,走到位于寝室右侧角落的一扇门前,推开门走了出去。
门后是座三面连廊环围的院子,院中有片小池塘,池塘中浮着水莲花,在申时的斜阳中现出金粉色,几只红金鱼躲在莲叶下。
左右连廊通向几间精修的屋舍,其中一间便是瓮堂。
瓮堂后连着一间火房,置大锅烧热水,洗澡时有专人负责在此。出于隐私与安全考虑,通常这个人都是雷策和凯风轮流担当。
为了集热,室内空间并不大,池前竖着一座用整块彩花石雕成的屏风,纹路取磨的是一副瀑落溪涧。
屏风前是架双层底座的雕花衣架,不仅可搭衣,还可放鞋。
用净白石铺设的浴池可同时容四五人,池旁放了只茶几,上面放着泡好的花茶,角落处燃着淡香。
一面墙顶处开了处气孔,架着风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