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位受害者的要求是夜鬼婆的受害者。
夜鬼婆的手段同其他鬼婆有些不同。
她们曾经也算是同其他鬼婆一样的,生活在妖精荒野的精类。
但是恶劣的行径让他们被放逐到哈迪斯,并且在那里堕落成为邪魔。
之后,北境的沉降让北境也成为了九层地狱的一部分,也成为了邪魔的领地,就此,夜鬼婆也就通过这样一个中转站,开始抵达各个位面。
她们喜欢腐化好人的梦境,并且将这种腐化延伸到梦境之外,最终,让受害者作出邪恶的行为。
然后,当受害者死亡或是陷入永久沉眠之后,夜鬼婆就可以虏获他的灵魂并把它带到一个失去欢乐、失去希望、失去激情的地方,也就是,三郁的哈迪斯。
也许有人会说,死亡之后灵魂登上七重天堂的概率少之又少,前往哈迪斯又有什么可怕的了?
要知道,不同于稳定的物质位面,在哈迪斯这种需要用虚数来指代的位面,没有超凡力量的普通灵魂,经历过六次力竭之后,就会变成拉瓦虫。
这是一种低端的邪魔,体型大概是同人类不相上下的中型,它保留了先前形态的面部特征,却长着肥胖蠕虫的身体。
一个人脸的、人大小的肥虫。
夜鬼婆会收割拉瓦虫来进行自己的邪恶仪式;亦或者哈迪斯里面的其他邪魔,亦会以拉瓦虫为食物。
只是,和妖鬼婆使用利爪进行攻击、海鬼婆利用环境优势来造成溺毙不同。
夜鬼婆想要对受害者造成伤害,对于工具是有着一定需求的。
就像是冬灵鬼婆的许多法术都要利用一根名为灰杖的极为珍稀的魔法道具才能使用一样。
夜鬼婆想要让受害者噩梦缠身,并且在最终收割灵魂。
也需要两件东西。
心石和灵魂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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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特堡。
索伦把玩着那颗“黑玉”,眼眸中闪烁着冷静与深思。
卡特堡封锁之后,即便他是个猎人,却也不再继续外出了。
不知道的人,只觉得他是个水平低劣的猎手,不能出去反正也不影响他打不到猎物。
但是少数几个人,也就是知道索伦带回来了六对食人魔耳朵的那些人,就不是这样想的了。
而对此,索伦自然是不在意的。
选择将难以对付的怪物、怪兽、奇兽和魔法兽作为狩猎对象的自己,所作所为又不是为了别人。
他追求力量的原因是因为想要保护他自己和剩下的家人们,想要让自己和剩下的家人们逃离开派迪将军等类似情况的伤害。
而不是为了让自己面子上好看的。
只是,现在不管是自己追查所谓真相的“证物”,还是千重斩大人从外面带回来的名为百人仇的同伴,亦或是卡特堡现在的虫吐麻烦,无一例外都指向了万娜婶婶。
这就让索伦放弃了独自外出的打算。
倒不是害怕了,而是他清楚,自己独自一人出去的话,很容易牺牲得无所谓。
就像是作为仆从兵的两位兄长,对于派迪将军的安排那样。
死的无所谓、死的无价值。
对索伦来说,那就是不正确的死亡。
而连续两天的时候,那位千重斩大人都在进行积极的防疫抗疫的工作,这也是他一个猎手掺和不来的事情。
因此,他主动接下来了照看百人仇的事情——尽管没有身体上的伤残,但是一位失忆的战士,多多少少会需要一些照顾的。
谁说精神损伤不是一种伤害了?
而在这样的机会下,也就有一些东西,让索伦能够看清楚和想明白。
他的指甲在黑玉上轻轻敲打,回忆起来他这几天同百人仇的一些对话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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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说失去记忆了,但是姑且还是有一些能够进行判断的依据吧,否则的话,你又是如何判断自己背负着百人的仇恨的呢?”
对于索伦的提问,百人仇并没有感到冒犯。
“一睁开眼就是尸横遍野的情况,如果换一个人也许就会崩溃了,但是我的不幸拯救了我……”
百人仇慢慢描述着。
毫无过往记忆的情况,反而可以让他得以客观地观察。
“我的不幸让我能够像局外人一样观察着我苏醒后的一切。”
“我的头上套着一个奇怪的皮肉质感的缝合口袋。”
“将它扯下来之后,我就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寻找蔽体的衣服,寻找食物和水,当然,也许还需要武器。”
“我找到了最近的一间屋子,看到了里面生活的痕迹,找到了这两柄武器——还有配套的养护的剑油和用来补充到剑鞘里面的夜魇灰烬。”
“我找到了八音盒,找到了挂起来的咸肉,找到了堆在角落里的碎煤块,还有书桌和书信。”
“通过上面的只言片语,确定了房间主人和一些村民之间的交际关系。”
“而到了这个时候,我才开始害怕,才开始意识到什么——也许我就是这间房子的主人,我就是那个应该收到八音盒的【白发狼眼的叔叔】。”
“当然,我还是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而那些和我应该存在着交际们的友好邻居们则很显然就是……那些尸体了。”
“仇恨开始于此,记忆开始于此,所以我就叫百人仇了。”
再后面,花费了好几天的时间,百人仇将那些一开始盖在自己身上的死人堆们一一掩埋。
“血与肉腐坏的速度……是远远超过人们想象的。”回忆着过往,百人仇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是同索伦说道。
首先,原本鲜红的肉,会逐渐暗下来,在血液退却后的苍白之上,一些紫色、蓝色、灰色的感觉就会浮现上来。
再往后,夏日的温度和湿度,就让腐烂得以充分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