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镇上,哪怕是跑到镇后面的高坡上,也看不到难民营,中间隔了一座高山,道路转了一个大弯。而且两者相距甚远,一个在山坳里,一个在海岸边。即便难民营人声鼎沸,火光冲天,镇上也可能清风雅静,毫无察觉,这或许是歹徒大胆行凶的原因吧。
杜飞云和黑衣男现在所处的位置,恰好在道路的转弯处。此处山势走尽,山势平缓,渐与地平,视野开阔,无遮无拦。所以既能望见镇子,又能看见难民营。
杜飞云可没有时间想这些,他见黑衣男失去抵抗,顺势一剑挑去了黑衣男的黑色头巾。为何不蒙面,戴头巾?像绿林好汉一样,着实可疑!
长长的头巾飞落,露出了头上的发髻,竟然是个道髻,常见的混元髻,用一根木簪别住,像个疙瘩盘在头顶上。再看黑衣男的衣服,像束腰的黑色道袍,没有穿道鞋,穿的是皂靴。
杜飞云面罩寒霜,沉声问道:“你是道士哇?”
黑衣男双膝一软,跪在地上,一脸惊恐之状,哀声求道:“好汉饶命,有话好说,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原来黑衣男是个外强中干的孬种。这也不怪黑衣男,他武艺稀松,在杜飞云火力全开的情况下,他被杜飞云强大的气场和精湛的武艺吓到,吓得战战兢兢,语无伦次,一点也不意外。
“我问你是不是道士?”杜飞云厉声喝问。
“是是是,我是道士,我只是个小道士,在观里就守守门,扫扫地,跑跑腿,什么也做不了,我可没有做坏事呀。我是个好人,是个大好人,从来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黑衣男点头哈腰地道。
“可你在杀人放火。”杜飞云冷冷地道。
“那不是我做的,是我手下人做的。我只是个传话筒,命令是上面人制定的,事情是我手下人干的,不关我的事,真的不关我的事,你要相信我。”黑衣男状似委屈地道。
真是个可笑的理由,这人很会把自己置身事外,撇清关系啊!这样就无事了吗?
杜飞云问:“你可是天师道的人?”
“不是。”黑衣男断然否认道:“我们是小门小派的人,和天师道扯不上关系,他们可看不上我们这样的人。”
“你师出何门?”
“回禀大侠,我……是上清派的人。”黑衣男目光闪烁地道。
杜飞云道:“上清派是天师道衍变、分化而来的,两者分开已有上千年 ,各成一派,互不相干。上清派可不是小门小派,地处江东,靠近沿海,你们到这里行凶作恶,还算说得过去。说,你们到这里来干什么?”
杜飞云的语气严厉。
剑锋横在脖子,由不得你不说。
“没干什么呀,”黑衣男面露苦相地道:“就是有人看上了这里的一些少男少女,想让他们过上幸福快乐的日子,叫我们去弄来。可是那帮少男少女不愿意,我们只好采用一些非常手段带走他们。这是为了他们好,可惜他们不领情,他们的父母百般阻扰,死活不依,我们不得不强行分开他们。”
“那些少男少女们在哪里?我怎么没有看见他们。”
“他们都被带去码头了,在那里整装待船出发,我们只是断后的,不让他们的亲人追赶。”
“坐船去哪里?”
“我不知道啊!我只是个听命办事的,他们不告诉我,我也不敢问。”
“所以你掳走人口,杀人放火也是听命行事了!”
“是的是的,是他们强迫我的,我身不由己,多谢大侠理解。”黑衣男喜出望外地道:“大侠若要惩治凶手,应该去码头找他们,他们还没有走,不过也快要出发了。你若要救那些少男少女,也应该去码头找他们,现在还来得及,去迟了就被船送走了。”
见过厚颜无耻的,还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
杜飞云冷冷地道:“我会去找他们的,你就留在这里吧。”
“多谢大侠……你……为何……杀我呀?”黑衣男双手捂住脖子,鲜血从指缝流出,倒了下去。他至死都不明白杜飞云为何杀他,死不瞑目。
见问不出个所以然,杜飞云干净利落地杀了黑衣男。
杜飞云搜索了一下黑衣男的尸体,没有什么发现,便不作停留,转身向月冰艳她们所在之地返去。
难民营的大火还在持续,一时半会灭不了,不过没了黑衣人,危险已经算解除。镇上的灯光没有啥变化,好像惊醒的就那么些人,更多的人还沉浸在睡梦中,不知道外面发生了大事。
不过这些杜飞云都不怎么关心,他关心的是月冰艳她们的安危。
当杜飞云回到山坡上,告诉众人山下发生的事情,众人俱吃一惊。
韩雪气愤地道:“竟然有如此丧心病狂之徒,敢对妇孺老幼下此毒手,这群黑衣人真该千刀万剐,就地正法。”
月冰艳道“云大哥,我们又要去除暴安良了么?”
杜飞云道:“我们正要去码头,顺道理麻一下这事,除掉他们,解救人口,那是理所当然之事。”
月冰艳高兴地道:“太好了,和云大哥在一起,虽然冒险,有点惊险,但是可以增长阅历,非常值得。”
她身旁的郝红梅也一脸崇拜地看着杜飞云,面露微笑,眼里闪着光芒,像要飞出粉色泡泡。可以想象,如果她懂武艺的话,肯定也愿意随着一同冒险,可惜她不会,太惋惜了。
韩香道:“道士是上清门的人,上清门可是个名门大派,不输于青云门,我们需要与他们为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