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你伤不了我。”,旬王随意拿起桌上的茶杯攥在手里抛着玩,“你想杀我的一瞬间动了恻隐之心,归根结底你还是舍不得。”
“你闭嘴!”,明烛握住匕首的手无论如何都没有杀太子时稳定,他一旦想到旬王会像太子那般鲜血淋漓的倒在地上,他就犹豫了。
旬王将手中的茶杯朝明烛扔去,被明烛侧身躲过。
“暗卫此生只认一主,无论如何我都是你的主上。”
明烛心知肚明这是心魔在惑乱他,可他不得不承认旬王永远是他割舍不掉的过去。
而且他确确实实爱着旬王。
旬王对着他伸出了手,“小九,过来。”
明烛后退几步,摇摇头,“你是我的主上没错,但我不止有你。”
旬王蹙眉,缓缓靠近明烛,眼神阴暗道:“我才是你的全部。”
他手中突然凝聚出一把利刃,通体浑黑,隐隐绰绰黑雾缭绕,他将利刃递到明烛眼前。
“还记得它吗?我送给你的武器。”
坚定的意志开始晃动,明烛脚步下意识后退,面上却故作凶狠,“谁稀罕你的东西!你自己留着吧。”
“你难道不是用它,差点杀了胥子怜?”
“分明是你抹去了我的记忆,才让我失手伤人!”
旬王低笑一声,“我是抹去了你的记忆,但你不得不承认确实有杀了他的想法。”
旬王再次靠近明烛,明烛后背已经抵在了墙上,退无可退。
他执起明烛的手,将利刃交到他手中,强迫他握紧剑柄,“他就在外面,去……杀了他!”
明烛握剑的手不住抖动,剑柄就如同和他的手粘连在一起一样,怎么也甩不掉。
深渊中的光柱逐渐黯淡,每当一个生灵进入无解,便会有一道光柱冲向天际,直至光柱消失,无解才会彻底关闭。
光亮的程度与阵中生灵的心境息息相关,光亮暗下去就代表生灵的迷失。
初离紧握手中的寒光,心知明烛撑不住了,必须在光柱消失前开始祭阵。
让他更为头疼的是,流泽也在其中。
无解开阵后他们便一直在深渊旁守着,期间光芒恍惚明灭了几次,流泽执意要进入明烛的回忆中帮他,怎么也拦不住,这还是自飞升以来流泽第一次违抗他。
流泽刚入阵,确实起到了效果,黯淡下去的光芒再次开始闪烁,但是现在……光芒又变得微弱了……
就算初离拼尽全力,也只能为一个人争取出来的时间,这次他恐怕救不了流泽。
光柱越来越淡,剧烈的罡风拍打在岩壁上,击碎的石块从空中滚落入深渊。
初离右手持剑,左手划过锋利的剑刃,寒光饮血瞬间威力大增,剑身不停晃动企图挣脱初离的手中。
初离为寒光注入一股神息,吸收了主人的力量,寒光即刻停止了躁动。
他对着寒光问道:“跟着本座这么多年,今日就要一同葬在这了,后悔吗?”
清亮的剑鸣回荡在深渊之上,它在告诉初离,它不悔。
唇角勾起一抹笑容,初离注视着深渊,又看了一眼寒光,道:“你也很喜欢他吧,我们这就去救他出来。”
一道白影飞身而下,迎着无数罡风化成的利刃直面冲去,俊逸的侧脸出现道道血痕,在神息的护持下又快速愈合。
眼瞅着距离光柱越来越近,初离的伤口已经不再愈合,这具天赐的神躯也无法抵挡上古无解的力量。
他松开手让寒光打头阵,双手结印升起一道脆弱的结界,暂做抵抗。
寒光发出痛苦的哀鸣,曾经斩尽仙神妖魔的神剑在无解的强大力量下渐渐出现了裂痕。
衣衫被冷汗全部浸透,初离抵抗的越来越吃力,他的神息快要耗尽了,好在成功抵达了光柱中心。
初离掌中施法,将寒光插入无解法阵中央,以指为刃,割破了手腕,任由鲜血流入阵中。
“吾名初离!祭以神躯!辅以神剑!愿破无解!”
无解再度爆发出灼目的红光,竟直接将寒光弹出阵外,初离也受到光波的冲击后退数尺。
没了寒光支撑身体,初离彻底失了力气,他嘴角含血趴在地上,呢喃自语,“身体被撕裂的痛苦,原来是这样……小九,你当时一定比这还痛吧……”
身体的每一寸血肉都在融化,初离忍不住叫出声来。
他的双眼渐渐模糊,仅剩的神息不足以护住他的心脏。
明烛入阵前将发簪留了下来,他颤抖着从怀中掏出发簪,唤出里面的神魂灯。
七彩光辉洒落在身上,神魂归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