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唐岚语气一顿,脸上的笑意逐渐放大,“我是最强的。”
那军装身影还想说什么,却被那西装身影抬手打断,只听那西装身影说道:“好,我相信你,鹰门司的领袖。”
随着前方的灯光暗去,那些身影的气息也逐渐远去了。
“在你失去意识的那一会儿时间,你可是差点就被判死刑了。”楚轩明的声音在陈暮曦脑海中响起,“这群人没一个好东西,你当时走出那道灰门就被做了手脚,出来根本不是原来那座道观,而是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
楚轩明的声音带着出奇的愤怒,以及无法压抑的恶意。
白河的声音也带着一丝愠怒,但他还是在理性分析着目前的情况:“这应该是一场国内高层的私刑,不过这个叫唐岚的人发言时始终在争取将你纳入麾下而非就地处刑,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陈暮曦看向那个一袭黑衣的身影,冷声质问道:“唐岚前辈,可以和我说说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吗?”
唐岚转身,脸上还是挂着从容的笑意,他的手凭空一划,困住陈暮曦行动的符纸和锁链就失去了力道,纷纷脱落了下来。
叶谦也从一旁的阴影里走了出来,脸上带有歉意。
“不好意思啊,没有提前跟你说。”唐岚戴着那副黑色的蛤蟆镜,哪怕没看到他的眼睛,陈暮曦也是能感觉到他估计没有一点儿不好意思,“也是怕节外生枝,你不懂里面的弯弯绕绕跟你说这些也没什么用,万一你整什么幺蛾子呢?”
陈暮曦甩了甩手,活动了下筋骨,对着唐岚“啧”了一声,这人讲话一直让她挺不爽的,可是自己也没法反驳他,果然谎言难以伤人,真相才是快刀啊。
唐岚随后笑意收敛,正色道:“你爸,也就是我师傅陈仁,他调查的酆都相关的消息,好像触碰到了那些人的底线,我猜是因为那个东西对他们来说是完全不可控的,他们可见不得不受自己控制的东西——但对我们来说是一个机会。上面那些腐烂的东西,该换一换血了。”
叶谦接着话头说道:“鹰门司因为藏在社会的暗面,因为缺乏关注,所以上面其实更多是把我们的人当做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消耗品。”说着,她的眼神变得晦暗了起来,“甚至于有些时候明明知道他们想要我们的人死,我们也一点办法都没有。抱歉啊,把你卷了进来,但有你在至少我们多了一张让他们忌惮的手牌。”
看着叶谦眼中充满希冀的眼神,陈暮曦却不吃这一套,声音仍然冷峻地说道:“这种事我倒也无所谓,就是希望你们能提前和我说一声就更好了。你们这种藏着掖着的态度实在很难让我信任你们,而现在看来,我好像除了选择入你们的伙,只剩下死路一条了。”
“抱歉。”叶谦没办法否认陈暮曦的说辞,只能低下头,再次道歉。
“开门,让我回去。”陈暮曦没有精力再理睬眼前这些人了,有气无力地说道。
灰色的门扉在陈暮曦眼前出现,她推开门,转瞬间就回到了来时的那片荒地。
望着眼前的荒草,她想到了她的爸爸陈仁在梦中跟她说的那句话。
——“你的人生,要依照你自己的意愿来活。”
说说容易,身体力行又何其难?
她实在年轻,甚至还不算正式踏上了社会,这样的她却突然蒙受了超然的力量,代价就是她不可控地被带入了各方的棋局中。
说不准这样的自己不知哪天就莫名其妙曝尸荒野了呢?
我的人生又会飘向何方?
一想到这些,陈暮曦的内心就不免蒙上了一层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