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尘拜别首座,回到山脚,收拾完行李,向青年道人告辞之后,便向经阁赶去。
经阁离云首山不远,行大路的话不到八、九十里,若是翻山过岭,穿林趟水,还能再省去三十多里山路。
因为时间不急,一直到中午,赵尘也才走出三十多里地。随即停下脚步,稍辨别了一下方向,心中估算了下,又看了看天,想着自己从早上开始,除了在云首山脚下的道观里喝了口热茶外,便粒米未进。便在周围摘了些野果,找了块荫凉,打算歇一会再走。
赵尘靠在树下,一边啃着野果,一边打量着四周。想起袖中的帖子,三两口将手中野果啃掉,拍拍手,将贴子掏了出来,不由感叹道:“果然有明尘师叔祖的特色。”
只见手中帖子由黄金铸成,正面中间镶着一块长方行白玉片,上面用阳文刻着一道符诏,其余地方在黄金上刻满了紫金色的纹饰,还涂了层灰尘大小的各色晶体。
翻开帖子,一股凉气扑面而来,帖子里面涂了一层银白色不明金属,丝丝寒意从上面散发出来。表面刻满暗金色与银灰色的底纹。上写着了些待赵尘金丹时去见下他云云之类的话,也是由乌金色金属构成。
“这都能当板砖用了吧。”抛了抛手中的帖子,竟有十余斤重,又用手指弹了弹,“质量不错,当盾牌用小了点。也不知有什么妙用。”说着,赵尘将帖子塞回袖中,狠狠吐了口气,起身向远处赶去。
……
当赵尘背对着夕阳,在身前拉出长长的影子,出现在经楼外时,望着眼前那藏于苍松古柏间,带着一个小院的经楼,不禁深深的呼出口气:“终于到了。”
随之抖落身上的尘土,理了理衣裳,朝着小院走去。
先前,赵尘所看的书都是入门时,一次性从首座处领回来的。所以,这也是赵尘第一次来经楼。
赵着院外的阵阵松涛声,赵尘推开院门,扫视一遍。
院子从外面看着不大,实际上却不小。正前方一座五层阁楼,飞檐斗拱,挂着铜铃,与两旁的耳房长廊围成一个天井。正中一株古松,郁郁葱葱,经霜耐雪,凌云直上。周边几片花圃,还有几套石桌、石椅,夹杂其间。
忽然,左侧传来一阵门响,赵尘转头看去,见一麻衣青年从屋中向自己走来。看面相,约二十五六,头插一木簪,面色微微泛黄,宛若暖玉,身着麻衣,脚上蹬一双草鞋。
赵尘连忙行了一礼:“见过长老。”同时将袖中玉牌递了过去。
“清微师侄,我负责看守经楼,还是第一次见到你,想来是第一次来吧。”青年接过玉牌看了看,还了回去。将赵尘引到一石桌旁,坐下。
“长老明见。”赵尘侧身侍立在一旁。
“称我师叔便好,不必拘束,坐。师侄你第一次来,有些事要向你交代一下。”
“多谢师叔。”赵尘小心的在一旁坐下。
“这周围屋子里都没人,你自己选一间住下。那一间是厨房,你要吃饭自己做,我已辟谷多年,平时少有人来,你要用的话,需清扫一下。盛装米面的缸是件法宝,你自放心取用,其他调料之类的就没了。当然,你若嫌麻烦,厨房中也有几瓶精粮丸,是我自己炼的,服一粒管三天。”
听说周围屋子都没人,赵尘虽早有预料,赵尘故意走这么慢,五六十里的路直到傍晚才到,也有避开清昃的意思,毕竟已经道过别了,再见除了徒增伤感,别无益处,但真的和清昃错开了,可能是今生最后一次的见面。却也在心中暗自叹了口气,便又回过神来。
“此外,经楼中的书你可以在院中看,也可以在房中看,当然你要在经楼中看也随你,但不可将书带出院门,除非有首座的手谕。当然了,你要是自己抄录一份带回去也是没问题的,只是不能用法术。不过话又说回来,清微你好像还用不了法术。”
“其实这经楼中也没什么高深的东西,但规矩如此。还有便是尽量不要损坏书籍,清微,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见赵尘表示没有疑问,青年便起身道:“既然没有了,那你先去选间屋子吧。我住在哪,你也看见了,若有问题,可来寻我。如此,我便先回去了。”说着便往房中走去。
见此,赵尘也连忙起身,随即对青年一礼:“弟子恭送师叔。”
青年背着赵尘摆了摆手,回到了屋中。
见青年回到屋子中,赵尘也随意选了间屋子,推门进去。屋中一目了然,仅一张木床,一张竹椅,一张木桌,桌上一盏油灯,两块燧石。稍加收拾,便从房间出去,向阁楼走去。
赵尘推开经楼大门,向里面看去,经楼里每一层中间都有一圈围栏,形成一数丈见方的天井,每一层都被分隔成一间间的房间,房门上写着条目。天井正中立着一盏一丈半高的巨型青铜灯,灯座上满是浮雕,在阴影中看不清楚。
整座经楼都被这座油灯照亮。赵尘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被灯火吸引过去,随着灯火摇曳,恍惚之间,感觉魂魄都被拉了进去。
“醒来……”
只听见一声声钟声在心底荡起,赵尘立刻回过神来,一脸心悸,回过头:“师叔,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