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东街,裴玄陵一脸怀疑的站在一扇朱门前,深刻怀疑那个司珉是不是在拿他寻趣。
面前这座宅子院墙高耸,长满了青苔院墙,院墙上还铺陈着密密麻麻绿油油的爬山虎藤蔓,朱红的大门许是风吹日晒的时间长了,一手抹上去还掉色,门上牌匾上刻的字已经看不清了,偏旁部首掉得七七八八,裴玄陵瞅了半天,差点眼珠子都掏出来,才看出来是哪三个字。
这宅子恐怕已经很久没人打理了,不然又怎么会萧条成这个样子,难不成这就是当年那个名满天下的白鹿司?确定司珉没一时兴起拿他开刷吗?
他上前扣了扣门环,却迟迟无人来开门,他便以为里面没人,伸手就要推开门。
然他手还未碰门面,大门便从里面被人打开了,他和开门之人打了个照面。
面前男子五官深邃,颧骨较高,眉如刀削,寒星鹰眸,脸庞轮廓分明,一头长发用发冠束起,肩宽腰细,穿着一身收袖武袍更是衬地气度不凡。
男子看了一眼裴玄陵,问道:“你是?”
裴玄陵道:“我是来此任职的,请问这里是白鹿司吗?”
那男子点头,道:“这里就是白鹿司,不过我们这里不收任职的人,你走吧。”
说完就要关门,裴玄陵连忙伸手抵住大门,道:“等等等等!”
那男子顿住动作,眉宇间略显不耐,道:“你还有何事?”
裴玄陵道:“麻烦请这里管事的人出来,白鹿司司君楼千,麻烦你请他出来一下,我有事找他。”
岂料那男子寸步不动,眼神带着肃色的上下打量着裴玄陵,道:“你有何事找他?”
裴玄陵道:“这事我跟你说不清,劳烦请你家司君出来一下,我要跟他当面商谈。”
男子松开推门的手,拍了拍手上的灰尘,道:“我就是楼千,你有什么事此刻就赶紧说,别耽误我练武的时间。”
“哈?你就是楼司君?”裴玄陵反应不过来的看着眼前的男子,有些不可置信。
感情站在他面前的这个人就是摄政王司珉嘴里说的那个楼千,可他听司珉形容楼千那语气,以为楼千是个五大三粗、面目狰狞的大汉,岂料是个俊美的青年男子,这话里话外的差距还真是大呀!
楼千道:“嗯,我就是楼千,你有什么事吗?”
裴玄陵赶紧从袖子里取出信,递给了楼千,才慢慢道:“那个,我是摄政王推举来这里任职的,这是摄政王的亲笔信。”
楼千接过信,拆开信封后看了信上的内容:‘本王见此人可重用,然汝司中缺才,故检举此人入司,还望汝手下此人,不用谢本王’。
“呵!还是老样子,见着什么合眼缘的人都往我这里塞,当我这里是留人所吗?”楼千冷冷的道。
裴玄陵有点看不懂他这是什么语气,听着像气恼又像是无奈,心里拿不准这个楼千是什么态度。
将信收起,楼千把门打开,道:“既然你是来白鹿司任职的,那就跟我来吧。”
“哦。”
裴玄陵抬脚跟上楼千,两个人绕过了几处回廊,来到了宽阔的武场。
武场四周巍然而立的重檐九脊顶的阁楼建筑,斗拱交错,黄瓦盖顶,散发着古朴厚重的气息,武场边缘并排有十根石柱,每根石柱上都雕刻着一条腾云驾雾的神龙,鳞爪张舞,双须飞动,好像要腾空而去似的,更令人感动不已。
未曾想这白鹿司外面看着是挺寒颤的,里面确实打理得十分井井有条,相较于皇家的园林也不遑多让,可见掌管的是个有能耐的人。
想到这里,裴玄陵不禁瞅了一眼走在前面的楼千,几眼下来他可以断定一些事。
一是楼千也是个御灵师,而且修为远高于他。
二是楼千和摄政王司珉认识,而且交情还不浅,不然就凭方才他那不善的语气,恐怕早就一脚把自己踹出去了,才不会放自己进来。
校场边上还有一座凉亭,同样是斗拱飞檐,正是入冬,亭子烧着火炉,炉子上热着一壶酒,远远就可以闻到一股浓烈的酒香,桌子前坐着三个人,可以听到他们在相互唠嗑。
楼千转身看了他一眼,道:“跟我来。”
说罢,带着他往亭子里走。
看到楼千朝这边走来,亭子里喝酒聊天的三个人立马放下手中的杯子,从位子上站直身,异口同声的喊了声:“司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