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裴玄陵身上还在蔓延的寒气,寒渊转头看了眼空荡荡的亭子里,看裴玄陵的星眸微眯。
最终,他收敛了眼中的疑惑,伸手抵住了裴玄陵眉间的霜花印,一股浅蓝色的法术渡进霜花印,地上瑟瑟发抖的人全身开始慢慢回暖,苍白的脸也有了几丝血色,不再像一个死了三天的尸体。
收回手,寒渊把裴玄陵扶靠在覆雪的石头上,自己则盘腿坐在旁边,闭目养神,进去入定状态。
一柱香后,裴玄陵才幽幽转醒,第一反应就是,自己这是靠在了一块冰上么?背上怎么这么冷?
转头一看,看清自己靠的东西后,他弹射似的坐直了身体,刚血色回转的脸色隐隐发白。
好家伙,自己居然真的靠在了一块冰块上,而且还是那种散发着森森寒气的冰块,怪不得背后发凉。
也算是情有可原,毕竟他刚才差点就被寸寸冰封,冷得像是从棺材里诈尸出来的死人,此刻见到冰块,他只想敬而远之,一点都不像靠近。
“醒了?”
空荡的寒潭里,清冷的声音不重不弱,有点飘飘悠悠的感觉,加之他方才被冰块吸引了目光,压根没注意到自己旁边还有一个人,裴玄陵冷不防被这冷若冰霜的语气吓的一个机灵!
待看清人后,裴玄陵拉开的架势又瞬间收回:“前辈!你怎么也在这儿!?”
他痛的神志不清时,眼前确实是模糊看见了一头银发的寒渊,但他以为是自己痛的产生了幻觉,觉得实在可笑。
谁曾想竟不是幻觉,此时的寒渊正一脚冰冷的坐在自己旁边,蓝眸波澜不惊的看着自己。
寒渊面无表情的看他:“我为什么不可以在这儿?难道你忘了自己是怎么脱困的了?”
裴玄陵:“……”好吧,他确实是没忘记。
他转头扫了一眼四周,发现原本攻击他的雪狼都像是打了霜的嫩白菜,怯懦胆小的趴在雪地上一动不动,眼睛偷瞄他旁边的某人,像是受到了什么强大的震慑,喉咙里发出求饶的呜呜声。
裴玄陵再次深感无语:“……”
之前不是恨不得把他几口撕咬生吞下去么?现在怎么怂成狗了!?
他不由自主的侧首去看面色漠然的寒渊,吞了吞口水,面色略带惊愕:“前辈,这些雪狼……”是你老人家驯服的?
寒渊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并没有开口回答。
懂了!这些乖的想哈巴狗的雪狼,就是年前这位神仙给驯服的,不然不可能这么妥帖。
这些雪狼的修为都在四重左右,能力远远超过裴玄陵能应对的范围,更何况还是四只雪狼联合起来,遥是五重御灵师,恐怕也没什么把握全身而退。
但寒渊动都没动手,只是静静的不动,就让这些张狂的雪狼瑟瑟发抖!
光靠气势就把这些凶神恶煞的雪狼给压的爬不起来,看来寒渊的威慑力还真不是嘴上吹嘘就一带而过的,至少这事儿他做不到。
裴玄陵道:“前辈,我是被腾云阁里的一张纸上画有传送法阵给送到这里的,都在这里晃悠大半天了,你知道出去的路么?”
寒渊依旧沉默的看他,眼神中仿佛再说,是你手贱碰了那阵法才掉进来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裴玄陵被他的眼前看的背后发凉,佯装镇定的看回去:“咳咳!那个……前辈,我……”
“把你传到这个寒潭里的法阵,叫做霜天阵,是上古冰族特有的阵法。”寒渊突兀的开口打断他。
霜天阵?嘛玩意儿!?还有冰族,又是个什么奇葩种族,压根没听说过啊!
裴玄陵满头问号的看他,光看他这眼神,寒渊就瞬间明白了,这人压根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对牛弹琴徒劳无功,等于白说了。
寒渊冰冷的脸上阴沉几分,沉声道:“你们白鹿司是后继无人了?连这些东西都不清楚。”
裴玄陵道:“……额,前辈,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初来乍到,有的东西确实是不知道……”
寒渊捕捉到了他话里的重点词语,眼睛微眯:“初来乍到?你不是御灵师吗?二十多岁的御灵师这些古书上记载的东西都不知道,你们白鹿司能把你招进去,看来也真是有能之辈稀缺。”
闻言,裴玄陵脸色垮了:“……”
还未等他回话,寒渊就站起身来,扫了一眼跟前的一只挡路雪狼,迫于此人身上骇人的压力,那只雪狼哀嚎一声,乖乖的挪开道路,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裴玄陵也跟着站了起来,可能是方才冰珠入体的缘故,他站起来还没走几步,就大跟头往前栽,还是寒渊面无表情的扶了他一把才站稳。
“谢谢。”裴玄陵站稳身子,面色苍白的说,他又看了眼寒渊,“前辈,你这是要干什么么?”
寒渊步子轻盈的往前走,头也不回:“找出去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