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彩宝看着两眼发呆,一脸懵懂的孙儿,不禁叹了口气:“说吧,这么晚来找祖母到底有何要事?”
沈岚承眨了眨眼,垂下了头:“祖母,孩儿闯祸了,您可要替孩儿撑腰啊。”
赵彩宝闻言便笑了笑:她这个孙儿,一向只知玩乐,即便是他宫里,也有一大把子人陪着他玩儿,又能出了什么大事?!
沈岚承不敢抬眼,他声如蚊呐:“孩儿昨日偷骑了父皇的汗血宝马,在天盛大街游玩,不想马惊了疯跑,被人给打死了。”
赵彩宝闻言顿了顿:“哦?何人这么大胆,竟敢当街斩杀御马,不要脑袋了?”
沈岚承看了看祖母的脸色道:“孩儿同那巡城的官兵便是如此说的,只是不想,在官兵押解那小公子的过程中,褚相突然出现,将那小公子给带走了。”
赵彩宝闻言眉目一挑:“那褚烨又是怎么说的?”
沈岚承顿了顿道:“他说父皇一向仁慈,想必不会因为一匹马而治了下属臣子的罪。”
赵彩宝看了看沈岚承,沉吟道:“知道那小公子是何人吗?”
沈岚承摇了摇头:“孙儿不知。”
“如此说来,那丞相大人便是无条件要保那当街杀马的小公子了?”
沈岚承点了点头。
赵彩宝打了个哈欠道:“行了,你的事儿哀家知道了,明日哀家倒要问问,是哪家的小崽子,竟然敢当街打杀御马。”
沈岚承惊喜得连连行礼:“多谢皇祖母,孙儿告退。”
禅院中,褚烨拿着雪白的锦帕给宁玉擦脸,白术站在一旁几乎惊掉了下巴。
这一刻,他竟仿佛从主子的眼里看见了一丝温柔笑意。
往年的清明节,是褚烨最为难过的时候,每每烧完纸钱,褚烨都会沉默的自饮两杯,直到醉得昏昏欲睡,才会踉跄的回房。
第二日一早,便又是那个清冷无双,尊贵无比的丞相大人。
今日因着这个宁小纨绔的出现,竟让自家主子向来无甚冷漠的眼里,有了一丝温情。
别人或许不会发现,但从小便跟着褚烨的白术明白,褚烨即便与人说笑,也常常笑意不及眼底,何时见他如此开怀?
宁玉的脸被温热的帕子蒸得粉红,她眨着一双皎洁的双眸看向褚烨:“褚相,等什么时候空了,你我再下一盘?”
褚烨审视的看了看宁玉的干净莹润的小脸,将锦帕交到她手中,淡淡道:“好。”
宁玉就着锦帕擦了擦手,有些纠结的抓了抓头:“褚相,我有一事不明,只是不知当讲不当讲。”
褚烨理了理袖口道:“讲。”
宁玉抓耳挠腮:“褚相,那月儿姑娘如此天资国色,又对您痴心不已,您又为何不应?”
宁玉的话音一落,便觉周遭气息忽然变冷,她搓了搓手,看着已然冷下脸来的褚烨:“呵呵,我不过就是随口一问,您、您别当真。”
她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假意的打了个哈欠:“哎哟,都这么晚了,那便不打扰褚相休息了,玉儿告退。”
她一边说着,一边向着门边快速走去。
白术见主子一瞬间冷脸,心中一时有些复杂:自家主子心智坚韧,一向不会被人所扰,何时如此轻易便被人牵动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