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样,每次只要他二哥出现的地方,这些人眼里就没他们的存在。
李老大眼底有什么东西浮浮沉沉的。
李大嫂捅了捅李老大,“他爸,咱过去吧。”
李老大闭了闭眼,嗯了声。
李大嫂眼睛一亮,松开他,急步走过去,“扑通”一声跪在了李文风背后两步处。
“他二叔,桑臣是你亲侄子,你可怜可怜他,做错事的是我们,你别牵累他!我给你磕头赔罪,求求你……”
说完,咚咚咚三个响头磕了下去。
正说的热闹的众人,“……”
“商陆媳妇儿,你这是干什么?”一个老者磕了把烟杆,问着李大嫂,眼睛却看着李老大。
几个好事儿的老婆子哎哟哎哟直叫。
“沈大花儿,你是文风嫂子,你跪他磕头,你想害他被人戳脊梁骨啊……”
“这人心眼儿怎么那么坏!”
“还知道自己做错事了,今儿个月亮是打西边儿出来的吧。”
李大嫂还要再磕头,被一个同辈的媳妇一口唾沫吐在她刚磕过的地方,那么一大冒着泡的唾沫!
李大嫂恶心的不行,怎么都磕不下去了。
“沈大花儿,你能干点人事儿不?还想磕第四个头!不知道四个头是给死人磕的吗?!”
同辈媳妇一声吆喝,磕烟杆的老头眼神都变了。
“李商陆,你们两口子想干什么?!”
李老大也被吓了一跳,狠狠瞪了李大嫂一眼,“沈大花,你干什么!”
“我、我给他磕头,让他别因为咱们犯错,不给桑臣转正啊。”
李大嫂红着眼,委委屈屈的抹眼睛。
都是一个村的,还有跟李大嫂娘家一个村的媳妇,谁不知道谁什么德行?!
“别装了,一看你就没憋什么好屁!”
“就是,挑人这么多的地儿,是打着他文风叔当着这么多人面,不好拒绝你们的意图吧?”
“不会吧不会吧,这算计也太不要脸了吧!”
风向一边倒,李文风一句话都没说,夫妻俩就被村里人数落的抬不起头。
李大嫂平时仗着有个在部队当官的小叔子,在村里几乎谁都给个脸面,这才几天的功夫,这些人居然、居然……
她一时不能接受,“谁算计了?我们一家人的事怎么能叫算计?他是桑臣的亲二叔,他没儿子,我们桑臣以后要给他摔盆扛幡的,他给桑臣把工作转正,帮着娶媳妇,不是应该的吗?”
大槐树下安静了片刻。
啐唾沫的媳妇啧了声,“你们两口子是死了吗?要他文风叔帮你们养儿子?人媳妇才三十,又不是不能生,用得着你们那个不着调的儿子摔盆儿扛幡?!”
后面一溜就是就是的附和。
几个跟李文风同岁的健壮男人看着李老大一脸鄙夷。
有人啐了口,大声道,“他娘的我真是看不下去了,李商陆,你真他娘的脸都不要了是吧?能听你媳妇说出这种恶心人的话?”
“就算他娘的退一万步,文风哥真没儿子,那还有我们这些人,老子兄弟仨,我他娘的俩儿子,我大哥仨儿子,我家老三四个儿子,光我们家就九个,更别说村里一起长大的其他人,谁他娘还没个儿子?!真到那时候,摔盆扛幡他娘的用得着你们?!我们抢都抢不过来!”
“可不是,不就会投胎,跟文风哥投一块儿了,炫耀什么!”
“就是!炫耀什么!”
“打小就爱炫耀他是文风哥的亲哥,什么毛病?!”
李老大咬牙憋气,“……”
他哪个字,哪句话,炫耀了?!!
这群人是不是有病?!
“你们扯哪儿去了?”
说要抢摔盆扛幡的男人打断他们,叫李文风,“哥,这事儿你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