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口气，顾欣然忙继续尝试第二笔。

过于专注的顾欣然没发现的是，陆云起不知何时站到了她身后，俯视着女人龟速学习中级符箓。

他算看出来了，这片白色世界时间流速与外界差距很大，并且只有自己跟眼前的女人，嗯还有个不知藏在哪里的小乐，听声音是男性。

看着女人别扭的握笔姿势，以及再一次燃烧的符箓。

陆云起眉头越皱越紧，终是忍不住一屁股坐下去从后捏住顾欣然手腕给她调整握笔姿势。

感受到身后男人过分近的距离，顾欣然背脊僵硬。

意识到陆云起在干什么，她忙放松紧绷的手指让对方调整。

“连个中级符箓都学不会，顾欣然你有够笨的。”

热气喷洒在耳侧，声音低沉嘶哑，语气是赤裸裸的嘲讽。

顾欣然挺挺胸膛“笨又怎样，笨鸟可以先飞，还请陆师傅教导。”

陆云起顿住，扭头深深看眼顾欣然没再说话。

只大手包住女人的小手，顺着手下细软的指尖捏住毛笔绘制符箓，让顾欣然能清晰感受到下笔何时轻何时重，哪里需要停顿又有哪里需要多输入或转化灵力。

第一张就成功了，但顾欣然知道这次的成功完全归功于陆云起，她并没有表现出喜悦，而是扭头用眼神告诉男人还要练。

陆云起松开手，甩甩胳膊“你先画几遍熟悉。”

“哦好。”暗暗撇嘴【狗男人，真矫情，才画一张符箓而已，就搁哪甩手，甩啥甩，胳膊疼？不信。

不会是嫌我脏吧混蛋。】

每次画完符都会下意识甩手的陆云起“？？？”

不是，这蠢女人在想什么？谁嫌弃她了？谁矫情了？

符箓不出意外的自燃了，顾欣然抬头猝不及防跟皮笑肉不笑盯她的陆云起对上视线。

小心肝一颤。

“陆老师？陆师傅？您额没事吧？”

【瞪什么瞪？才教我一遍，就指望我学会吗？也太没耐心了，下次打死我也不选陆云起当老师！】

“没事，我怎么会有事呢？来老师给你讲讲刚才符箓为什么自燃吧。”

“啊，好。”顾欣然正经脸色，脑袋也不瞎想了。

“这里你注入的灵力太多，三分足矣，前面下笔太轻 重些，中级符纸耐用，不会被你摁穿。”

脑袋边没有叽叽喳喳的心声。

看着顾欣然圆圆的后脑勺，和那在头正上方的小发旋，陆云起神情不知不觉间柔和下来，恍惚回到了一百年前被‘宋千尘’教导的时刻。

宋千尘从身后手把手教他画高级符，教了很多很多遍，他自己已经想放弃不耐烦了，千尘却依旧耐心，不紧不慢的安抚他…

当初‘宋千尘’的视角，是不是和此刻的自己一样？

都在教导一个‘笨’徒弟。

视角突然转变成噬魂堂，陆云起在堂外本是为了接应逃跑的妹妹陆月兮和千尘。

没想却成了跟千尘的永别，千尘为救下危在旦夕的妹妹牺牲。

当陆云起发现时一切都晚了。

他抱着千尘的躯壳却找不到千尘的灵魂，怀里的尸体寸寸破碎化成齑粉。

什么都没留，就仿佛她从未来过这片世界。

“陆师傅你走神啦？再不往下画符箓就自燃了！”

顾欣然摇着脑袋提醒，陆云起猛地回神，心跳慌乱，大口大口的呼吸。

“啊呀，符箓自燃了。额，陆老师？您怎么了？”身前女人小心翼翼望着自己。

陆云起捂着胸口愣愣看着，冷汗留下额角，恍惚间将顾欣然错看成了‘千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