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舞说罢,帮露娜拂去温水上残余的渣子,高露洁一拍脑门,起身离开圆桌,登上旁边一条台阶去往二楼图书馆。时间过得很快,她背下来一本紫色的古典书籍,月舞帮助它,把书籍摊开平放于桌面。盛放蜡烛的托盘呢,月舞得用魔法悬浮在空中。维持这个昏暗小屋子里仅有一丝光亮。露娜得以再次看到做工陈旧的魔法类书籍:带有皱纹的羊皮纸中间破了好几个洞,书页泛黄,并且多数书页从书脊底部涂上的黏胶剥离。但文字解释部分几乎完整地保留下来。白狼露娜注意到,书籍所使用的语种属于马国中的非标准语言。
是月神艾露尼专门针对月球生物所使用的古老文字。扉页画着一口烤至沸腾的大锅。穿着皇家盔甲的侍卫小马以画稿形式出现在大锅两边,头顶冒汗,正在给燃烧的大锅添火。月舞帮忙翻到下一页。一个侍卫似乎高烧不退,卧病在床。另一名侍卫正在端起碗,把草药喂给他喝下去。紧接着下一张插图:它病死在床,侍卫们居然直接把它丢入沸腾大锅中。没想到,这名侍卫完好无损地从锅中跳了出来,精神抖擞,谁也看不出他之前生过病。
“魔法坩埚和永生泉一样。”高露洁轻声讲道。
“但他们不是一件宝物。”月舞翻开下一页:这名侍卫抛开同伴,沿着幽静的乡间小路走入一处隐蔽的丛林,在那找到了坩埚的拥有者:一只穿戴绿色头巾,浑身涂抹翠绿色浓彩的斑马巫师。斑马巫师仿佛从插图中复活走了出来,在露娜的思绪中拥有了血肉之躯。它收了那只幸运的小马为徒,多数时间安排他守在帐篷里熬制坩埚里的神秘药剂,自己继续前往永恒森林深处寻找研制长生药剂的材料,直到行进至荆棘花海,暗影魔花就一直保持凋谢状态,守护着一处秘密沼泽。斑马巫师在身体两侧涂抹一种抵抗毒性的草药,荆棘一旦靠近立刻会变得松软,耷拉在地。行进至由暗影魔花守护的沼泽,斑马巫师低下头来去嗅花,魔花们像是感应到有蜜蜂前来采花蜜,立刻扬起头,张开花苞,尖刺缩回花梗内部。把最靓丽的样子展现给斑马巫师。最终,斑马巫师成功从沼泽中用粗麻绳捞出来一种特殊的植物并加入坩埚材料中,它真正的可以做到治愈身体内任何疾病,赋予任何小马永生能力的永恒之泉。而斑马巫师去世后,它的徒弟把巫师的右眼用小刀剖出来,并把锅中的液体倒入沼泽中进行融合,永恒森林之不老泉神话正式诞生。
“别说泽科拉是斑马巫师的后裔。也就是说,只要定位到斑马巫师曾经居住过的地方,咱们就可以获取不老泉的具体位置。”
高露洁起身舒展腰部,敞开前庭大门让午日阳光再渗透进来一点。房间内的气温始终保持在凉爽程度,空气似乎正在凝结成一股股冰冷的气息,仿佛寒冬的寒风穿过了每个缝隙。冻的发白的窗帘仿佛在向外界发出寒意的警告。晶莹的露珠附着在外窗之上,快要凝结成霜。枝头所挂的暗绿色叶子像个温文尔雅的小姑娘害羞地弯下腰,一只松鼠快速踩着叶子爬下,一闪而过,跃上窗台就跑开了。白狼露娜立刻跑出去,她记得之前在城堡东侧空地插藤条做了个瓜架子。高露洁与月舞紧跟其后,月舞把写好的什么东西夹在神话书首页,一匹夜骐跟他们走了过去。
“这件事,月舞有办法。诺,我把前往不老泉的路线全都在永恒森林地图中标注好了。让露娜好好保护你,她真的愿意保护你一辈子。”
月舞在半路说着,向门口木狼与夜骐挥蹄,对方恭敬地俯下身还礼。
成熟的丝瓜,婀娜多姿地垂挂在瓜架上, 宛如绿色的琼蔓,舞动在夏日的风中。 它们的身姿修长而柔美,如同翩翩起舞的仙子, 细腻的绿皮散发着清新的芳香,弥漫在空气中。纵横交错的纹路,如同大自然的细致雕刻, 勾勒出一幅幅生命的图景,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丝瓜们相互依偎,形成了一片绿色的海洋, 宛如一串串翠绿的珍珠,镶嵌在瓜架的怀抱。
丝瓜的身躯饱满而丰盈,蕴藏着丰富的水分和甘甜,尾部微微弯曲,宛如一把小小的弯刀,阳光透过瓜架的缝隙,洒在丝瓜的身上, 映照出它们的光泽和璀璨的色彩,如同明亮的宝石。 微风轻拂,丝瓜轻轻摇曳,似乎在与自然共舞,露娜走后,夜骐与木狼不忘使命,认真替露娜配合月舞在维护日月城堡的生机。
“行。但永恒森林是不是不欢迎高露洁?一直以来马国居民不敢往森林里跑。”
露娜一路上也饿坏了,瞅准一个成熟的丝瓜,跳上去给一口扒拉下来。使劲啃咬。高露洁伸出胳膊抚摸露娜的额头,讲道:“只要心存善念,敬畏自然,就不会有事。我预感这路上可以收获一点惊喜。你说对吧,露娜?”
月舞把书递给高露洁,双方就魔法学院的事交接一下,白狼露娜便与高露洁沿地图指示方向上路。露娜惊奇地发现,那根缠绕在吊桥底部的粗壮藤蔓向多个方向一直延伸。时而遁入地底汲取养分,时而缠绕树木根部,挤走树干缝隙之中长出来的菌菇。月舞指的方向,藤蔓也在连绵不绝地往那个方向生长。
露娜步履轻盈,身姿挺拔,仿佛在探索着周围的环境。它的耳朵竖立,敏锐地捕捉着每一个细微的声音,眼睛闪烁着警惕的光芒。她从未感觉到周边环境,像现在这般如此安静。他们走过茂密树丛,穿过几棵簇拥在一起的灰白色树干。听着沿途小溪潺潺流水声,从不断滴水的洞口中穿过。中途,红色双瞳不停从黑暗中显现,不断眨动,伴随一个幽暗深邃的木狼嚎叫声。高露洁穿着雨靴,出洞穴一颗,她踏入翠绿色的水潭之中,瀑布就在他们身后。
在周围的山石上,婉约的纹路如同一幅精致的画卷,细腻而优美。三叶草形状的纹路仿佛是大自然的抒情诗,将山石点缀得如诗如画。纹路之间,苔藓如翡翠般点缀其中,细腻的绿意为山石增添了一抹生机和柔美。野草在山石间舞动,其嫩绿色与山石的质感相互映衬,形成了一幅和谐的画面。微风拂过,野草轻轻摇曳,如同一曲优美的乐章,为这片山石带来了一丝生动和灵动。
这些山石和野草环绕着一处主水潭,水潭宛如一面明镜,清澈透明。潭水的颜色如蓝宝石般纯净,它静静地映照着周围的景色,将山石和野草的美丽倒映其中。水潭的边缘铺满了细小的石子,形成一层自然的边界。宛如一串珍珠,为这片水域增添了一份精致和优雅。
“你自己来过永恒森林吗?我是说,从出事以后。”
“我一直待在这,渴了就煮沸泉水喝,饿了就吃背包里剩下的干粮。永恒森林还是可怜命运不好的小朋友的。说起来也挺巧的,当时学校成立真主教会夹带私活,校长要求我毕业后留在教会工作。因此,我离开了教会,到处旅游,思索真主教所蕴含的真谛。”高露洁停下,坐在一棵相对于平坦的岩石脱下雨靴,拧干里面的露水。对露娜讲道。
“抱歉,你从不老泉跑开,我们就不知道你跑到哪去了。我也一样,本来在学业上一直没有起色,变身天角兽反而改变了我的一生。去会会不一样的世界,见不一样的生物。就好像我失去了常马可以得到的,获得了难能可贵的机会。也说不清楚,这代价真的好吗?”
露娜审视水中倒影中忧愁的自己,她眼神是多么无助。幽静的小路两侧不时传来清脆的鸟声,以及不知名生物游蹿于树影之中碰断树枝发出的咔嚓声,无一不让露娜联想起在学校与同学们讨论问题时的说话声。虽然待在学校让露娜感到比较孤独、寂寞。但她还是能身处于靠马运转的正常社会之中。现在的她仿佛褪去了一副,借动物形态躲避所遇见的黑暗与寒冷。有的时候,露娜会把满腔柔情都倾注在万千景观中的一株植物,一株野草上。露娜希望它是活的,苏醒过来,跟露娜的足迹跑回日月城堡,安安稳稳德安顿在自己的被窝里,就会感到很快乐。
“咱过去的事,不能改变。前面还有美好的生活在等待我们。”高露洁重新穿上雨靴,顺溪水下游摸索着前进。一只黑壳螃蟹从溪水中的岩石下钻出透气。高露洁小心翼翼绕开它,前方的路径陡然直下。她没注意到:黑壳螃蟹悄悄地用钳子抓藤蔓长出的绿叶爬上去,剪开树干外壳,液体顺缺口渗透。白色雾气再度遮住高露洁前方的路。露娜发觉不太对劲,挡住高露洁的去路。待雾气渐渐散去,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陡峭的山坡。
他俩位于大瀑布尽头。瀑布如银色的绸带,从高山峻岭中垂落而下。水流如同奔腾的白马,汹涌而磅礴。瀑布两侧地势险峻,露娜忽然想起幼年时期,塞莱斯蒂亚与自己去森林玩耍误了时间,城堡已经戒严,她俩沿城堡外壁攀爬,回到自己的房间。那时候也没担忧会不会失蹄摔下去。再看这陡坡虽看上去险峻一些,倒也不乏许多岩石树丛长的茂盛
“地图上说明,这是必经之路。瀑布之下连接着苦难河滩,传说谁家孩子不听父母的话晚上贪玩不回家,魅影之马会无情地挥动镰刀勾走他们的一部分灵魂,丢在湖里。外向的部分没了,孩子就安分很多了。露娜,你之前爬过山吗?”。
“爬过,但我自己爬提不起兴致。遇到你之前,我形单影只,做梦经常盼来陌生小马陪我去郊外玩耍。也许是我长期缺乏陪伴的缘故吧,做过的噩梦,全都针对我自己。”露娜一边说,一边用狼的身体,爪子扒住突出的山石往下走。高露洁脱下雨靴,换上一双运动鞋开始往下爬。她的动作明显像是练过的。
“上一次攀岩,还是在体育馆陪雏菊。趁太阳没落山,咱们早点下水潭里捞财宝。”
“魅影之马要是爱钱,上一个闯进这儿的飞马就不会在池底捞出一堆幼驹头骨。”
露娜路过一只成年喜鹊在一根树枝上筑巢。暮光闪闪写信讲过:云宝黛西要证明博物馆里存放的展品都是真的,领飞板璐去一家黄金博物馆把展品连夜偷了出来,打算次日展示给伙伴看。结果还是触发警报。警卫一路追赶,云宝路过永恒森林。就随便把宝物往下一丢,匆忙离去。后来他回来找展品,事情发展过程就如露娜上面所说的一样了。
“哈?他不知道头骨是金子做的工艺品?塞莱斯蒂亚公主不知道,总有飞马往永恒森林里丢东西。月舞上个月叫木狼还去南边森林扫出一堆图书呢。”
“关于真主教,有什么你值得讲给我听的神话故事吗?有一次下大雪,我去过你教会,专程听你单独站台上演讲,可惜你都没注意到我来了。”
露娜记得,那时的高露洁很漂亮,很苗条。一头蔚蓝的鬃毛和卡姿兰大眼睛,肤色也纯净无瑕。当时教堂外头正在下雪,露娜留在窗外观察教授与高露洁昙花。她对着玻璃上凝结的雪花哈气,弄出清澈的部分。从这一小块玻璃上可以清楚地看到,高露洁那甜美的面庞。外面的气温真的很低,露娜连打好几个喷嚏,脸颊冻得如桃子一样通红。有关高露洁的一切会议都显得那么庄严肃。教授发现露娜在偷看,露娜赶紧又连续哈几口气把玻璃上的银白色图案擦干净。
“有呀,露娜公主真对我们教会感兴趣?”
“其实也没,有些话我一直不敢对你讲。我只想和你做好朋友,聊啥都行。”
爱情就像是一个刚成熟的果实。等果子腐败了,爱情随之变味了。露娜茫然地把注意力转向那只孤单的喜鹊,它把食物落在巢穴里,便朝自己飞来,啾啾叫个不停。露娜听得懂,喜鹊和它的伙伴走散了,还要照顾伙伴的孩子。高露洁准备一蹄落在崖底小溪中,不料被藤蔓缠住腿,使高露洁脑袋朝下倒挂着。一些树叶擦着岩石边一直往下落。在高路肩面前立着一根黑黑的指示牌。上面写着“魅影领地,请勿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