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年还是少爷脾气,不服气得很,半夜便直接挤上了李莲花那张小床。
李莲花被吵醒后,许是懒得再同他计较,便也由着他挨着自己就这么糊弄了一夜。
所以一起睡也没什么。
方多病看着循着热源靠进了怀中的小醉鬼,没被挨着的那只手略显无措地搭在了腰腹上,直到睡着,也僵硬得没有丝毫动作。
只是翌日清晨他醒来的时候才发现,那本是平躺的姿势已变成了侧身揽着少年,那只僵硬地摆在腰腹间的手,也搂在了少年纤细的腰肢上,将人紧紧地勾在怀中。
方多病手像是被火烧一样地从那滚烫的细腰上撤了回来。
他猛地翻身坐起,无语地在自己大腿上掐了一把。
院子里那么多房间,昨晚他脑子是出了什么问题才非得跟人挤在一张床上?
他只能安慰自己还好禹司凤还没醒来,不知道自己睡着后的唐突。
却不知他披上衣服匆匆走出房门后,本是面朝外侧躺着的少年在被下翻了个身,虽仍紧闭着双眼,却满面绯红地攥紧了盖在身上的被褥。
半晌后,他胸膛剧烈的起伏才慢慢平静下来。
但只消停了一会儿,他便忍不住用指尖轻轻抚过额头,那里仿佛还停留着一抹柔软的触感,让他垂敛着的眼睫都藏不住眸中泛滥的情愫。
方才他其实比方多病清醒得更早。
当时他们挨得更近,他整个人窝在对方怀中,近得男人的双唇正贴着他的鬓角,随着他抬头的动作直接擦过了发丝,印在他额间。
让禹司凤倍感意外的是,对于这样的亲密,他心中竟没有排斥,只有……满满地羞怯跟一丝难以道明的欣喜。
他有些难堪地抬眼去看方多病沉睡着的面庞,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闭上后,这张脸上最引人注目的反倒成了形状姣好的嘴唇。
禹司凤不知所措地想从这个怀抱中离开,但只一动弹,方多病便下意识地用力将他搂了回去。
感受到这人要醒来的动静,他只能紧张地将脸埋进男人怀中,假装自己还在睡着。
两人心中的窘迫彼此都难以得知,打理过自己后又去寻了醒酒的丹药回来的方多病一推开门,便见禹司凤正站在床边系着腰带。
他没有再穿昨日的那身黛绿色离泽宫宫服,而是换了一身白衣。
如今外袍还未穿,腰带一勾,衬得他腰身越发纤细,叫方多病想起了今日醒来时手落在其上那滚烫又柔韧的触感。
他不由得掩唇轻咳了一声,声音有些局促地道:“趁着时间还早,我用术法送你回房间吧。”
垂首快速将腰带系好,套上外袍的禹司凤只是垂着首,轻轻应了一声:“有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