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年前沈将军在边关打仗,自己也不过才两岁。听说这柄长刀时,自己已经十三四岁,练武多年,在选贴身兵器时,听武师傅说起过:溯风长刀,削铁如泥,劈风斩浪,取敌人首级无数,是不可多得的宝物。
可眼下看去,像是明珠蒙尘,灰扑扑锈迹斑斑,似在静静诉说宝刀不能征战沙场的遗憾。
旁边的紫藤长鞭被挽成一团,上面的宝石已失去往日光泽,暗红的皮质纹理分明,隐隐能看到褐色血迹,这也是上过战场的宝器,现在却安详的窝在溯风刀一侧。像那对壁人,虽先后遇难,心却永远的在一处。
李勐彦看得出神,耳旁似有悲鸣之声,“嗡嗡”乱响,脑中纷乱如麻将自己团团困住,却怎么也挣不开,最后扑通一声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已躺在客院房内,有大夫来把了脉搏,没看出什么,只说夜梦惊厥,开了安神药离去。
孟杰昌一直守在门外,生怕这尊大神因那刀得了疯癫症。看到四皇子醒来无恙才放心离开,不多时又派下人送了补品过来。
李勐彦心绪不宁,昨夜梦里的刀和鞭今日都见了,那姑母和姑丈的死是不是并非意外?姑丈战死沙场时远在北疆,而皇姑母是三个月后在京郊,去道观为姑丈供奉牌位的路上发生意外。而梦里同样的剑插在两个身处不同地域和时间的人身上,这也过于诡异。昨夜的梦又预示着什么?
忽然想起那长匣被游方道士封印,那道士是不是与路兄斗法的那个,看起来不像什么正道中人,自己昏迷也不知是否与这溯风刀有关联,还是这封印的长匣本就有猫腻。现在自己想要解开长匣谜团还是要找张,路二人更为妥当。
李勐彦最终还是去将那放了溯风刀和紫藤鞭的长匣要了过来,顺带的要了一堆那游方道士留下的符纸,问清楚用法。另寻了个更大的长匣一股脑堆了进去,也不知是否有用,但求个心安。
在路上行了多日的钦差大臣终于在傍晚时分抵达。孟杰昌自以为隐藏完美,一脸正气不畏惧随便查的模样,接了圣旨便客客气气将人引进府中,安排进了四皇子隔壁的客院。
李勐彦一见来人乐了,这不是自己京中好友吴向南的未来大舅哥,刑部侍郎石万山么。
此人才华出众,出自书香门第,十六岁便考中了状元,为人正直有才干却不够圆滑,明明家中祖父,父亲同窗做官者众多,门路极广,却还是用了八年时间才做到刑部侍郎。
刚被任命不久便被圣上派到北疆查这城主府,费力又不讨好。
说白了,皇帝根本不信孟杰昌会勾结牧苏,若不是密探是自己亲信,都不会派人走这一趟。
李勐彦深知石万山为人,若是直接将证据交给他,倒是会秉公办理,只是自己的父皇自己了解,为了面子什么都不会顾及。担心这石万山太过正直会伤了父皇面子,这般人才若被打压,岂不是国之损失?自己少不得要在其中调和。
趁着夜色,留了胡二和雷五放风,李勐彦悄悄翻进了石万山的院子。
这人只带了两个随从和钦差大臣标准随行的十二个护卫。
现在护卫歇在别处,这个院子显得静悄悄,房内亮了灯,映出一个伏案苦读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