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有位年轻人,叫邹士玉,从小就立下壮志,要走遍天下。他家里有钱,因此不用担心费用问题,也不用考虑做什么谋生。从十六岁开始,他就外出,这五年来,也确实去了许多地方。
二十二岁那年春天,邹士玉要去南方某地,亲人劝阻他,说那里瘴气很严重,山川险阻,风俗人情也不一样,容易出事,千万不要去。
但是,邹士玉不听,还对亲人说:“大丈夫生死有命,难道因为这些困难,就不去了吗?”他坚持自己的想法,带着钱财粮食和衣服,坐船出发了。
结果,到了那里以后,发现天天下雨,道路泥泞难走不说,有时候还会迷路,山高林深,有时候半天连个鸟都看不到,确实危险。他有些后悔了,想回家了。
这一天,邹士玉赶路,到山里又迷路了,转了几圈后,他累了,看到不远处似乎有烟火,就往那里赶去。结果走着走着。前面有一条大河,河上没有桥,要想过去,得绕很远的路。
邹士玉气得破口大骂,这时候,忽然河对面有木筏过来,一人在木筏上,用长竹竿做船桨,控制方向,正往这里过来。邹士玉大喜,赶紧大喊,还挥舞着双手。
等那人靠近后,邹士玉一看就惊了,那是个妙龄女子,身上只穿着单薄的衣裳,露着胳膊、腿脚和后背等,就好像只穿了短裤和肚兜。他还以为见到妖怪了,就想要跑。少女却笑着唱歌,歌词似乎在笑话他没看过南方妹子。
这时候,邹士玉明白了,看来这是当地习俗,于是他从容上了木筏。
异族少女如此,这是邹士玉没看过的。因为汉族女子穿衣很保守,别说后背了,就是胳膊、腿脚都不能露出来。因此,看着少女雪白的肌肤,邹士玉不禁心动,还趁机摸了几下。少女似乎并不在意,看着他笑嘻嘻。
到了对岸后,邹士玉掏钱给少女,少女不但不要,还痴痴地笑着。邹士玉于是收起钱,少女向他招招手,往前走,似乎在给他带路。
曲曲折折走了几里路后,来到村口,此时已经天黑了。少女带着邹士玉,到了一处好像庙宇的地方,开了门后,说:“公子,你不是我们的族人,不要到别处去,就在这里住下。”
邹士玉听他说着汉话,觉得奇怪。
少女走后,邹士玉进了庙里,庙很窄,就一间屋子宽。屋里黑暗,什么也看不到,也不知道里面供奉的是什么神仙。
邹士玉累了,准备睡觉,但肚子叫了,是的,他快一天没吃东西了,现在饿了。这时候,少女在门口喊他,原来她带着酒和菜来了,放在门口台阶上,酒还热乎呢。邹士玉大喜,狼吞虎咽吃了个饱。
不过,少女放下酒菜后就走了,邹士玉以为她还会来,但等了半天也没来,他便找地方睡觉了。
半夜的时候,下起了大雨,邹士玉醒了,他听到有人说:“措措带着一位佳客来了,怎么不见了呢?”
邹士玉站起来,悄悄靠近门,顺着门缝往外看,发现说话人也是个女子,头上戴着斗笠,斗笠一圈有纱布垂下来,罩着她的头到肩膀位置。少女穿着和之前的少女一样,似乎就是肚兜加上短裤。不过,她手上拿着火把,外面正下着大雨。
看到这里,邹士玉心里都乐了,心想这里习俗真不错,能看到少女的肌肤身材。
正在遐想呢,门外那个少女来了,推开了门,邹士玉躲避不及,只好过来施礼见面。
少女看了看他,微微笑,又略带一些羞惭之色,说:“你怎么突然出现了,害得我如此丑态见你,真是让人不好意思。”
邹士玉却说没关系,还夸少女美丽,少女转羞为喜,把火把插在一边,拉着他坐在地上。这时候,邹士玉看到了庙里供奉着女神,披发露体,两位少女跟她穿着打扮一样。他心想,可能当地没有多少布匹绸缎,所以穿衣比较省吧。
邹士玉问了少女的情况,这里供奉的神仙后,这才知道,少女叫惜惜,还有邹士玉之前见到的少女,叫措措,她们都是金蚕神的侍女,金蚕神就是这个庙里供奉的女神。因为金蚕有雌雄,所以金蚕神也分男女,如果女人用蚕毒下蛊,就供奉金蚕女神,男人则反之。
惜惜还说,这里靠近大海,距离大海很近,只要走三天就能到。而邹士玉昨天经过的那条河,叫瘴水。
邹士玉问道:“既然你们远离中原,穿着打扮也不是汉人,为什么能说汉话呢?”
惜惜说:“我跟措措,并不是本地人,前世都是汉人,到这里做生意。后来,我们中了蛊毒,死后不甘心,向金蚕女神诉冤,蚕神可怜我们,就让我们投胎在这里人家,化身为女子。我们不作恶,不下毒,因此蚕神收留我们,作为侍从。后来,蚕神被毒龙胁迫,几次去水府,我们就没了约束,所以才会遇到你。”
邹士玉不解,问道:“毒龙是什么人?”
惜惜还没回答呢,措措来了,笑着说:“姐姐,你对公子说了这么多,公子恐怕要笑话我了!”
惜惜却有些生气,说:“你这婢子,实在不懂事。公子有厚福,我们能靠他回到故乡呢,何必忌讳什么?所以,我把事情经过都跟他说了。”
措措点了点头,对邹士玉说:“你刚才问毒龙,我来告诉你。毒龙太贪色,他是纯阳之体,知道金蚕女神漂亮后,几次来调戏,差点把蚕神的种族都吃光了。蚕神害怕了,只好到水府之中,献出自己的身体,取悦毒龙。”
“可是,刚才你说,金蚕有雌雄,金蚕神也有男女,既然金蚕女神被毒龙霸占,那么金蚕男神呢?他不生气吗?”
惜惜抢过来说:“公子,你说得在理,只是,金蚕男神不敢跟龙斗,所以他还要把我们姐妹献给毒龙呢。我们害怕,所以才到处躲避。”
“如此一来,该怎么办啊?”邹士玉有些担心,忍不住问了。
措措忽然脸色严肃,说:“昨晚我去渡你过河,也不是无意。因为我们都是人身,也都是良家女子,想跟你一起回家。只要能回去,哪怕我们姐妹嫁给你,做小妾也都心甘情愿。这里太吓人了,我们实在不想留下来,你也要多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