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坊、织坊和琉璃坊!”
王迎璋毫不迟疑的回答,又淡淡的补充一句:“当王贵才将这一切交给我的时候,最挣钱的不是这三个作坊,而是船坊。”
“船坊?”
崔函之微微一怔,眼睛立马就亮了起来:“你的意思是船坊也建起来了?”
“是!”王迎璋点头:“您死之前一直在琢磨改造船只,说要建造几层楼高,足以抗击滔天波浪的大船。”
“您、王贵才以及他的长子王春生一起画了无数样图,一点一点的推敲,在纸上将所有的细节都考虑好了,便派了王春生前往福州造船。”
“王春生是两年后春暖花开的时候去的福州,为了保证他能迅速的在福州站稳脚跟、建船坞造海船,除了账面上七成的银钱之外,您还抽调了很多人手给他……”
“近六成的暗卫和商队七成的人手都被他带走。”
“是王福才和他亲自挑选的人,都是最忠心的。”
“王贵才曾与我说过,说如果不是王春生带走那么多的人手,崔安不一定有胆子毒害您,就算被逼、不得不铤而走险,也会被人第一时间发现。”
“至于说炸了通道,云栖山谷就被封了整整五年的事更不可能有。”
“他们从里面打开通道异常艰难,但从外面挖,却简单许多。”
“他们被困、出来之后,一切都晚了的事一直让他耿耿于怀!”
“好在,王春生没有辜负您的期望和重任。”
“四年半之后,在您亡故,云栖山谷被封,与宁州也断了所有联系的情况下,他依旧在将所有的银钱花干净之前,成功的打造出了两艘海船。”
“完成了任务,他带人折返,发现云栖山谷被封,便从外面开挖……半年,便挖通了。”
“找到我并将所有的一切交付到我手里的时候,船坊有五艘海船,最多的出海三次,最少的一次。”
“每次出海,他们都带去了您说过的瓷器丝绸茶叶,带回各色宝石和香料,之前投进去的银钱翻了足足十余倍。”
在她回归王家之后,王贵才将不知道多少人谋算却一直捂得死死的作坊交到了她的手里。
她轻而易举的成了四个作坊的主人。
因为有这四个作坊,她这个镇北王袁士奇的宠姬才能被王家大费周章的带回琅琊,摇身一变,成了王家嫡系的姑娘,死了丈夫被接回族地。
是因为这四个作坊,她这个假寡妇才能在短短半年内就在王家站稳脚跟,在与王奕之、王衍之的明争暗斗之中,逐渐拥有了不一样的地位和话语权。
也正是因为这个四个作坊,她以寡妇的身份再嫁靖王为侧妃之后,也才能在短短几年内,明面上将靖王扶持起来,成为他有能力角逐皇位的皇子之一。
而她也正是凭仗着这四个作坊,暗地里资助渝州王,让他成为孱弱的朝廷恨之入骨却不得不佯装大度封赏的异姓王……
想到这里,王迎璋微微有些失神:按照她给安排的后路,琉璃他们应该能平平安安抵达渝州,在那人的庇护下,过着不亚于跟着自己的日子吧……
前世的王沄是怨恨崔函之的。
恨他有眼无珠、恨他所信非人、恨他不知道藏拙、恨他太出色……
但同时,王沄也是感激崔函之的。
感激他留下来富可敌国的财富、感激他留下了忠诚的王贵才等人、感激他一直在这些人面前念叨自己……
正是这些恨和感激,才让王迎璋重生之后,第一件想要做的就是清理崔函之身边最大的隐患和黑手。
“海船也造出来了?”崔函之又惊又喜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