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凶仆提刀向前,路野被逼无奈挡在前面,拼足力气撒出一把土,面对利刃砍来,他只能将狗挡在了身前。
谁知道那凶仆和这恶犬感情如此深厚,一刀误杀恶犬竟然站在原地愣怔了。
王虎面对良机,奋起全力一刺,居然得手了。
兄弟二人汗漓漓对视,只觉得侥幸偷生,满是后怕。
二人互相搀扶着想起身逃跑,却腿软脚软一时站不起来,半块硬馍带来的那点体力,在刚才搏斗中全耗光了。
而山坡下,或许是刚才搏斗中发出了动静,或许是那凶仆所带火把倒地熄灭引起注意。
眼看着有十余火把汇集,伴随着猎犬汪汪叫声,组队向山顶上走来。
路野和王虎是干着急没办法。
得得得得!
就在这寂静山顶上,突然有骡马蹄声响起。
只见远方官道上,一队十余人打着火把组成马队奔来,这马队上的骑士有男有女,一个个穿着杂色衣服,有持刀舞枪的,还有握着马弓的,衣服和兵器样式并不统一。
不过他们一个个都气息彪悍,面色染霜。
这队骑士奔到路野和王虎眼前,又看到地上倒着的奴仆和狗的尸体,众人驱马围着二人打转,溅起大片的烟尘。
领头的骑士是个长须黑脸的汉子。
啪。
他一抖手中马鞭,在空中发出炸响。
“他娘的,你们两个东西是什么来路,这人和狗是你们杀的?”
不待路野和王虎回答,他又问道。
“告诉老子,这里离东塞府有多远?”
这队骑士自由散漫,这领头黑脸汉子问完,立刻就有人纷纷开口,破口大骂道。
“狗官兵出征弄得好大的架势。”
“弄得闯大王都睡不好觉,哨探全部放出,不得归营。”
“等了半天都没等到,狗官兵居然回城了,咱们还得追着他们屁股跑,看看到底在搞什么把戏!”
“等攻破了东塞府,一定得把那狗官剁成十八段!”
路野和王虎对视一眼——这些人从府城反方向来,衣服兵器杂乱不一,无甚纪律,自由散漫,气息凶悍。
还说了官兵出剿闯破天的事情。
这些人就是流贼啊,闯破天等不到官兵去打他,反倒是把探子给派过来了。
路野眼睛一转,躬身道——各位老爷……
他将事情前后来龙去脉交代一遍。
从逃难到府城遇到官府招流民青壮为兵,到次日官兵裹胁青壮出城剿匪,再到黄昏日落,出征官兵整队而回,只是随行的流民青壮脑袋全都挂在了枪上……
再到官兵两头堵,城内城外一起发力,杀散流民老弱;府城中的各家豪门还派出奴仆配合斩杀漏网之鱼等等……
“这凶仆和恶犬就是被我们兄弟斩杀!”路野指着身后逐渐逼近的火把,“那些狗腿子还在搜山,马上就过来了。”
长须黑脸的头领听了气得破口大骂。
“这狗官兵,手段比咱们还下贱!”
“兄弟们,留一个人看住他们,敢不老实直接砍了!其余人跟老子冲下去,先砍几个人头出出气!”
马队众人轰然应诺。
除留了一女子看管路野和王虎外,众人策马扬鞭,沿着官道冲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