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知道,是不是...他们两个能拥有另外一个结局。
小夭痛如刀割,还带着万分的悔恨,越想,她越觉得自己的心像被一只大手无情的用力撕扯着,心口的痛伴随着血液蔓延到她的肌肉,骨骼,四经八脉!
可是她的这点痛可曾抵得上那人的十分之一,想到他曾经也这么痛过,泪忍不住汹涌而下。
小夭心头大恸,一张嘴,吐出一口心头血来。
她能感觉到老巫王在耳边呼唤着她,但是她除了自己的心跳声,别的什么都听不见了。
她感觉她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禁锢了起来,这感觉很像曾经在海底窒息的时候,无法呼吸,稀薄的空气在胸腔内不断被抽取、挤压,整个人好似下一秒要爆炸一样。
小夭闭上眼,她不想呼吸了,她要去找他,她要去问问他,不然她即便活着也是死了。
老巫王急忙召来族里的医士,再三确定她只是心痛难忍,昏厥了过去,这才放下心来,把她安顿在了桃花林内的绿竹楼里。
她在绿竹楼里昏睡了一日一夜。
她做了一个梦,不同以往,这个梦里,有烈阳,有阿獙,还有相柳。
梦里她成了一个旁观者,他们都听不见她说话,就好似她不存在一样,但是她却可以清楚的听见,看见他们在做的事。
她看见了那个她躺了三十七年的海贝,她以为这是在她曾经疗伤的海底。
但是海贝好像又跟她后来见到的不太一样,梦中的海贝布满了阵法还有咒语,她看好一会,也没看懂。
她看见自己无声无息地躺在那些咒文中央,身体生机微薄,只一颗心脏还在微弱的跳动着,她的身体周围汇聚着充盈的灵气,好似海水变成了上好的绸缎,把她包裹在里面。
她观察自己的穿着,却发现这不是她在梅林被刺杀时穿的衣服,而是那个月圆之夜,神农山上凤凰林,她给自己和玱玹下毒时所穿。
可是毒发以后,玱玹不是把她送去了玉山么?又怎么会在海底?
而且她醒来时也是在玉山,她很迷茫,因为好像从来没有人告诉过她这些。
不等她再多思索,海贝外面来了个人。
来人白衣白发,正是相柳。
她看见相柳在海贝外又设了一个阵法,阻挡阿獙和烈阳,海贝打开时,她看到外面的环境,终于反应过来,她不是在海底,这是玉山瑶池。
那海贝为什么会在瑶池?
相柳又为什么会在玉山?
他来玉山,又是为了救她么?
她看见相柳召唤出五色鱼儿,把他们两个包围起来,她看见他搂着她,咬破舌尖,喂给她他的心头精血;她看见他为了救她生生承受了烈阳一掌;她看见她的生机越来越强;她看见他满目的心疼与深情。
原来那一次也是他救了她,并不是什么吸收了一点玉山的灵气就醒了。
她听见他和阿獙的交谈,她听见他说:“小夭心里念着的人是涂山璟。”
一瞬间,强忍着的泪再忍不住,潇潇落下,她哭着摇头否认:“不是的,不是的,相柳,我思念了百年的人,是你,是你!”
她看着他催动灵力,一点一点销毁狌狌镜里面的回忆,她哭着喊着不要,但是镜子里的画面还是一点一点消失了。
她看见他为了给她解蛊,把匕首狠狠插入自己的心口,用自己的命诱出蛊虫。
她看着他吐血,受伤,为她丢了一条又一条的命,小夭眼底的泪一层一层的涌出,满心的悲痛。
她看见满天的荧光出现又消失。
这时她才明白,原来她的蛊是这么解的。
她听见相柳对她说:“蛊已解,从今日开始,你我之间,再无牵扯!”
她听见他对獙君说:“若是小夭醒来问起情人蛊的事,还烦请帮忙遮掩一二。”
她听见他云淡风轻的说:“上次见面,你我已经决裂,你说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我,现在如你所愿,你我之间,再不相见。”
那一瞬间,她心如死灰,仿佛连痛都不会再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