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达夫的出现,让亨利的紧张条上升了不少,为早到的客人打包好晚饭之后,蕊屋大门也又紧闭了起来,搭起打烊告示牌。
“你都连续打烊好几天了,夜间酒吧这样整,怕不是以后只能卖便宜的果酒了。”沐阳调侃道,事实上兢兢业业的亨利,钱袋里从不缺钱。
“...就算开业了,这几天都不会有人来了,毕竟,我们的家被沾上了警察的‘味道’,已经足够把附近的居民都吓跑了。”
沐阳收起嬉皮笑脸,不祥的预感已经波及到了内心,心脏噗通地低鸣,呼吸都不顺畅起来。
“蝶的存在,没有被周遭知晓吗?”
“嗯...她一直都是潜进来的。”
“所以说,六年前西区警察的解体,造成的影响不可估量,我不在现场...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比较好...”
面对如同与父母走失的孩童般不安的沐阳,亨利轻轻搭上他的肩膀,温柔地,如温水流淌般揉捏他健壮的肱二头肌。
“别自责,不是你的错,那都是卑劣的墙头草自作自受。”
“但是我——”
“没什么但是的,我倒认为,就算十年后的你,二十年后的你穿梭时光,回到六年前,也没法阻止西区的惨剧发生,因为这就是人类的根本在作孽啊。”
亨利的安抚虽无法完全滋润沐阳干枯的心,但能让他不再经受难以呼吸的痛楚。
咚隆一声,后门关闭的声音经由厨房传来,只见蝶并没有穿着警服,而是穿着沐阳熟悉的白色长裙,穿过了厨房,来到了吧台边上。
“怎么不开张?每天这样整,怕不是以后只能卖荷包蛋了。”蝶类似地调侃了一番。
“你可总算来了我们的小公主,比达夫——也就是你的同事找上门来了。”
蝶表情没有细微变化,但怒气却如水倒进岩浆时那般在头顶蒸发。
“发生了什么?不,他在哪?”
暴躁的她已经准备要前往讨伐,亨利赶紧上前安抚蝶奢华的背部。
“息怒,息怒,他不过送文件来了,就在在这。”
亨利将送来的平板递给蝶,蝶无言接过,打开开关,单手用拇指尖熟练滑动屏幕,一副能干女强人的姿态潇洒展现在两个大男人面前。
在阅读期间,沐阳为她揉捏肩膀,给她按摩,而亨利则立刻为她调出一杯开胃酒还准备了湿布来洗脸。
在被两名大‘佣人’的精心侍奉下,她反而没法好好看报告,但她并不打算放弃这次享受的机会,早已僵硬的嘴角,却在想方设法地绕开大脑的控制,止不住地要上扬。
精心服务了一番之后,亨利套上黑色的围裙,走入厨房,拿出大锅开始烹饪,顿时油炸声、高压锅喷气声,成为了酒吧里的一丝点缀。
“大小姐,平板的情报,是保密吗?要是如此,我会将我无处安放的好奇心,放到鸡尾酒当做陪衬的。”
“保密?很遗憾,我没那忠诚,只有我们之间的事儿,才配得上秘密一词。”蝶抿了一口酒,面无表情地朝沐阳抛了一枚僵硬的眨眼,长长的睫毛如雨刷一般,瘙痒着沐阳想笑的心。
“那分享分享?”
“...首先我想问小阳,你对现在的西区有什么看法?”
“萧条荒乱,原始,但有一定的凝聚力,至少表面上给我的感觉是这样。”
回到特乐依尔时日不长,空虚的街道,以及夜晚酒吧的盛况,深入沐阳的心。在如今被四方四面打压的西区,人们却还在顽强抵抗着,人心确实还未泯灭。
“那你觉得保持现状更好?”
“不管是什么情况,都有好有坏,只不过感觉好的人不同,感觉不好的人也不一样罢了,如果事关我们三人,我当然会毫不犹豫选择对我们好的。”
“呵,就是不知道对吧,你可真会用哲学把话延伸那么长呢。”
“谁叫你问这么笼统,不就跟问今晚吃什么一样的问题嘛。”
蝶不满地翻起了白眼。
“完全不一样,你就自个儿看吧,笨。”
蝶将平板递给了沐阳,沐阳倚上吧台,端详起来。
从屏幕的柔暗背光灯中,一行朴素的黑字标题映入眼帘。
“‘关于特乐依尔城西区恢复警备拟案’,原来如此,这就是你说的变化吗。”
“看来你不打算卖弄口舌了,那么还是那个问题,怎么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