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行简也不做声。

黛玉这才觉得不对，忙抬头看向二人：“陛下？”

昭明帝先抬手示意她平身，然后回手摸了摸自己的喉咙，再看向陶行简，面无表情。

陶行简的眼皮不由自主地使劲儿往上抬，险些就要把一个大白眼明明白白地翻出来。

好容易克制住，赶忙举手假装揉了揉眼，这才和声对黛玉道：

“刚才也跟你说了，太上大怒，谁也拦不住、按不下。

“这不是……

“咱们回来的时候，太上特意命自己的一个贴身侍卫，让进城后，去几家子，问话……

“其中便有荣府。

“……没让问贾赦，直接让问史老太太。”

顿一顿，陶行简叹口气，才续上：“具体问什么，我也不好说。

“你这样聪明，自然知道，贾家辜负圣恩，比谁都让太上心寒……”

黛玉的脸色瞬间苍白！

也就是说，太上这一回，是下定了决心要逼着外祖母——死！

“你，别管了。”等陶行简把最难说出口的话说完，昭明帝还是忍不住开了口，“旧兵符之事，荣府牵涉其中。

“即便我们都知道你与此事无关，但，对外头，你戴罪的样子还是要做一做的。”

手指轻敲桌面，思索片刻，道，“传旨，昭庆郡主林氏，持金牌留京期间，惫懒宫务，辜负朕恩。

“着禁足寿康宫，佛前跪经……半个月吧！”

竟不提太子被刺事？

黛玉垂首答应了，又忙将金牌恭敬交还。然后告辞。

昭明帝只觉得还应该有事要说，招手让她站住，想了一会儿，发现没什么了。

便又想了想，问道：“听说小三子在含元殿表现不错。你这几日可见他了？感觉如何？”

黛玉茫然：“臣女不曾见三皇子，含元殿之事也只是听东王等转述。”

细细回想半天，才道，“倒是听谢长清说，三殿下与万侍郎等说话时，颇有章法。

“只是那时时间紧迫，臣女也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陛下不妨叫了谢长清来，仔细问问。”

昭明帝一本正经地深沉点头，一时又没得问了，脱口而出道：“大明宫与太极宫膳房不同，你在寿康宫这几日，可还吃得惯？”

嗯？！

怎么忽然问这个？

黛玉心里微微一动，忽然想起寇昭容也曾提及寿康宫的膳食未必合孩子们的口，便试探道：

“臣女吃着还好。

“大约是陛下在太极宫用膳那几回，事务繁忙，都累着了，所以用得格外香些。

“臣女倒觉得两宫膳房没太大区别。”

陶行简从昭明帝问饮食的话说出口，脸色便不好看，听了他侄女的回话，这才缓了下来。

然而仍旧接着黛玉的话尾便道：“陛下回来还没停呢。

“刚才不是还定了申时三刻要召见兵部、户部？不如此刻歪一会子罢？

“昭庆哪怕受了委屈，也不急在这一时。

“有甚闲话，明儿闲了再聊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