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这么一大家子人,你要是个无私心的掌家,肯定是累得够呛。
若是个有私心的,想捞好处的更是累成狗。
因为你要贪污,肯定要做假账,要处处做圆满,叫人看不出来。那得废多少心思,耍多少心眼?
纪宇贤才不要陈容掌家呢!
那样多累呀!
他娶陈容是要她来过无忧无虑的好日子的,而不是把人当做家里的管事来劳心劳肺的。
再说在外面守夜的钟嬷嬷对孙嬷嬷道:“老姐姐,你先去睡。明儿要早起。”
孙嬷嬷想想也是,毕竟小姐从小到大都是钟嬷嬷伺候的,就点头答应去东梢间歇息。
钟嬷嬷忙指挥两个粗使婆子去烧水,叫她们如果要打瞌睡的话就在厨房俯就一晚就是。
“诶。”俩婆子答应一声就往小厨房走去。
她们也知道今晚是个大喜的日子,新婚夫妇洞房花烛夜。得赶紧的把水烧开炆在锅子里才行,方便随叫随到。
钟嬷嬷随后就坐到放在屋檐下的靠椅上,横竖已是春节,不管冷不冷她也要蹲在洞房外替小俩口守夜。
只是钟嬷嬷一直守到寅时也没听见里面的动静,心中不由疑惑起来。
可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头绪来。
想那姑爷对自家小姐如掌中明珠般爱恋,不可能不跟小姐圆房的。
难不成是姑爷有难言之隐?
那也是不可能的,自家姑爷乃人中龙凤,能文善武,身体倍棒。
钟嬷嬷五味杂陈,孙嬷嬷也已起床来换她回去打个盹。
“不用。”
钟嬷嬷掀开身上罩着的一件棉大褂子,从靠椅上站起身,伸手揉了揉腰,打了个“哈欠!”后对孙嬷嬷道:“我先去洗把脸,再去厨房准备早膳。”
“也行。”
孙嬷嬷把那张靠椅送到杂务间去,随后就待在洞房门前守着。
第二天起身,陈容睁开眼,一时迷茫。抬眼是大红罗圈金幔帐,那银鎏金球在眼前摇晃。
哎,自己嫁人了!
陈容伸手摸摸身边纪宇贤睡的位置,已经凉了,只余他身上那熟悉的清冽的松木香味道。
估计他早就起床了。
今儿要去给公公婆婆敬茶,这人怎么不叫醒自己的呢?
陈容伸手拉响床柱上的铃。
雨竹跟玲儿推门进来,后面跟着四个个小丫头,打前两个丫头手中捧的黑漆描金绘梅图的盘子走进了净室,盘子里分别装的是叠得整整齐齐的的松江棉布巾,一套天青色官窑特制的瓷盒瓷罐,里头装的是澡豆、香膏、洗头花露并干花。
后面俩丫头则端着铜盆,里面是热水。
等陈容梳洗出来,钟嬷嬷用红楠木缠枝漆盘端来一小碗糖水荷包蛋跟一碗红枣薏米粥,另有俩碟子小菜,一碟子咸鸭蛋跟一碟子莴苣泮海蜇头。
陈容肚子不饿,喝了几口糖水,没吃荷包蛋。那碗红枣薏米粥也只吃了小半碗,伸筷从莴苣泮海蜇头里挑了莴苣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