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青丘送来拜帖,邀请涂山璟回青丘商议涂山瑱的婚事。不想瑱儿竟已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
璟知道小夭不喜青丘,但是两人又实在不愿分开,他只能小心翼翼的把小夭带着。
对于小夭而言,不管去哪,刀山火海一起闯罢了,何况涂山府也不是那刀山火海。只是这几日心情很不好,老想发火,就想找璟的晦气。
是以璟特别的小心谨慎,生怕招来小夭不愉快的回忆。小夭看到璟可怜兮兮的模样,心内终是不忍,说到底她的璟才是最大受害人,她最近脾气也忒大了,还是放过他吧。
于是他们决议在回涂山府之前先在城内小住几日,一边散散心,一边处理一下公务。
青丘也有叶氏商行,离开了这么些年,正好璟也需要管理一下商行账目,调整一下经营结构。小夭就在苗圃的陪同下上街随便逛逛,买点吃食什么的。
街道上,小夭看到卖酒的铺子,沽了两斤青梅酒。当年就是在这青丘街头偶遇璟,送了他青梅酒才导致他来抢婚,晚上正好回去和璟对月小酌,嘲笑嘲笑他。
酒铺子旁边就是卖下酒小菜的卤菜铺,和当年一模一样。小夭便又加了一份和当年一模一样的卤菜。也不知道当年送给璟的酒和菜他吃了没有。
小夭自顾自的回忆着,一边和苗圃继续往前逛。突然听到前方人声嘈杂,一个女子嘤嘤哭泣的声音传来。
小夭扒开人群,凑上前去,只见一个长身玉立的公子,穿一身青色素衣,尴尬的站着。地上跪着一个披麻戴孝的女子,泪水盈盈,眼波流转,女子身旁躺着一个人,盖着一身草席。
“公子,你既给了我葬父的金贝,那我便是公子的人了。我愿意一辈子为奴为婢,报答公子今日之恩。”女子频频叩首。
青年男子尴尬的想扶又不敢扶,俯身又起身,起身又俯身,来来去去搞了两个回合,不知如何是好:“这位小姐,我家不需要奴婢。你安葬完令尊之后,就拿着多余的钱自行谋生去吧。”
“公子,我和爹爹相依为命,现下他撒手人寰,丢下我一人,我实在没地可去。望公子垂怜。”女子的哭泣声更大了。
旁边看热闹的众人“啧啧”的叹息着女子的身世。此刻小夭恨不得就地拿出青梅酒和鸭脖鸡爪,好好瞧一番热闹。她最喜欢这种痴情小娘子的鬼马剧情。
听了半晌,终于明白了大致情况,原是这位小娘子家住新泽州,家乡闹了灾,和爹爹到青丘投奔亲戚。不想爹爹得了急症,而亲戚歹毒,以为爹爹治病为要挟,想纳她为小妾。女子和爹爹仓皇逃出,不想爹爹病急不治撒手人寰。现在女子卖身葬父,宁愿做奴仆也不愿做恶毒亲戚的小妾。
这位青年公子今日恰巧路过,听到女子的可怜身世便送了一袋金贝。不曾想这女子现下无论如何都要跟着这位公子回府做奴婢。
小夭听着热闹,真是比话本子还精彩。只是,这小公子只怕要被诓。
小夭原本就有一身江湖气,平日虽然表现懒散,但是也见不得不公不义。尤其还是解救英俊小公子这种话本子里才有的剧情,正好给她调剂调剂。
小夭缓步上前,弯腰扶起地上的女子。而女子一扶就起,引得小夭心下嘀咕:你倒也不装,演戏怎么不演足?
“咳咳”小夭清了清嗓子:“不知姑娘家住新泽州哪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