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厚的醇香味飘漫至小木屋各个角落,木屋很是简陋,床上的被洗得近乎发白,盖在云修身上。
睁开眼的他全身并无不适之处,方才的比试像是忽然间睡着一样。
云修看见躺椅上喝酒的中年男子,头发灰白黑交错,胡子邋遢,不修边幅,一口又一口喝着壶中的酒,中年男子敏锐感受到云修目光投来,慢悠悠起身道,“醒了?”
这个人,云修不认识,也没有印象,为何会来到这里也一无所知。
“是守律把我送来的吗,他人呢?”
“在外面练习拳法呢。”
云修恍然大悟说,“原来您就是教守律的那个前辈,我问他他也不说是谁,这次我昏倒了,希望您也不要怪罪他透露您的身份。”
“无妨。”中年男子又喝了一口酒。“你可曾与什么人结怨?”
“嗯......”云修思索,“那应该便是藏青红吧,我杀了他儿子,他恨不得除我而后快呢。”
“那便是不知你与何人结怨了。”白河生叹息一声,又抿一小口酒,盯视云修,“你中毒了!”
云修不以为意,拱手施礼道,“没想到还是遭了藏青红暗算,那多谢前辈施以援手,替晚辈解毒了。”
“毒不是他下的,我也未曾帮你解毒。”
云修讪讪一笑,语气低微恳求道,“那能否请前辈帮晚辈解毒。”
白河生凝视云修双眼,浑浊目光渐清明,“这个毒许都中是否有人识得都不好说,南钟国中也才或许有人识得此毒。况且,此毒已藏于你身体血脉十数年时间,早已与你的血肉融为一体,就算我在此毒入你身体第一时间发现,也不一定有能力将其拔出你的身体。”
云修愣愣,“十数年?”
“此毒应与你习武有关,它本身处于胎寂状态,是你习武体内吸收的灵力促进了它的苏醒,而且此毒很是霸道,吞噬体内灵力速度会随时间愈发加快。你体内内息每一次流转都会刺激它,令它更为活跃吞噬你体内灵力。”
“那就是必死无疑了?”云修惨然一笑,双目中满是遗憾。
白河生摇头,“不全是。”
看到云修眼中升起的光亮,连忙说道,“现在只有一个办法能救你一条性命。”
“什么办法?”云修双眼睁大,满是惊喜的期待白河生回答。
“废除武功,此后不再练武。让毒重新归于胎寂,你便可安然无恙。”
“嗯。”云修失神般的轻哼一声,目光抬得缓慢,期待式看向白河生,“前辈,就真的只有这一个办法了吗?”
咕噜咕噜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白河生喝下一大口酒。
云修双手紧紧抓住洗的发白蓝色薄被,希望能够听到一个好消息。
“就是我将此毒联结处封住,随后你需保证用内力加固此封印。”白河生顿了顿,看着云修闪满希冀的眼神冰冷道,“此后,你必须让你丹田内息增长速度快过它吞噬速度,随着此毒渐渐苏醒,它甚至会吞噬掉一名先天境武者的真气。要想解除此毒,需要你踏入通玄境,洗血换髓,才可痊愈。”
“通玄?通玄?”云修喃喃自语,惨凉一笑,再没有之前的少年豪气,散发瑟瑟死意。
没过多久云修回神,深呼吸一口气,起身下床,郑重对白河生道,“前辈,我想好了,帮我封住毒性吧。”
白河生微微吃惊看向他,“你是要搏那近乎必死的生机吗。”
云修没有回应,躬身施礼,“求前辈成全。”
抬头一双漆黑的眸瞳平静般望向白河生,犹如无风无浪的湖面,水花都未曾泛起。
白河生看向云修目光,没有追求武道的疯狂,没有对生命的热诚,也没有求死的意愿,空空如也,似乎却也坚持着什么。
“此封印是将你体内之毒聚在一处,一经开始,便再无退路。”
“你,可曾想好?”
白河生严肃问道。
泛白的双唇扯开笑容,神色轻松,似乎不是在决定生死的问题,而是决定今晚晚饭想吃什么的随性。
云修浅浅生笑,“绝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