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儿笑了许久,终是止住了笑意,直起身子,微微侧身,低声说道:
“道长,你所说的抓妖一事,还请跟我去往府中,再说个清楚吧。”
墨尘闻言轻轻点头,这事对枫儿姐妹来说确实是无法大庭广众下说清楚的事。
他是知道绿色的血不是妖物的血,但城中那些普通人却不知道,一旦暴露这姐妹二人便会直接绑起来,架在城中高台上活活烧死。
“还请枫儿姑娘带路了,如果路上方便的话再跟我说说方便说的话。”
说罢,墨尘跟在枫儿身后,缓缓走回了那顶轿子所停的地方。
被压住的轿夫此时也已恢复正常,也听了轿中大小姐的吩咐,见到墨尘过来后,皆是沉默的抬起轿子,转个方向,开始返程。
只是在旁人看不清的衣衫之下,轿夫们身上的内衣却是冷汗连连,看都不敢看墨尘一眼。
对他们来说,墨尘之前的手段太过诡异,明明身上什么东西也没有,却如同被钉子牢牢钉在了地上,怎么也无法起身。
相比于担惊受怕的轿夫们,枫儿却像是放下了戒心跟在墨尘身边,轻声对墨尘说着一切来龙去脉。
“道长,我们林家久居此地,做些丝绸生意。父亲年事已高,无法再打理生意,家中除我姐妹二人外,便只有一长兄。
只是兄长一心尚武,想走武状元的路子,无心经营家中生意,所以这丝绸生意一直都是由我姐姐照顾。”
枫儿说起她的兄长时,眼神便变得有些复杂难明,说不上厌恶,而是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墨尘无意过问别人的家事,略过枫儿提到的哥哥,直接问道:
“那你姐姐呢?她又是什么时候染上妖......患上这重病的呢?”
枫儿听到墨尘口中的“妖”字出口时,身子一颤,神色紧张的望向四周,待到墨尘急忙改口时,这才放下心来。
略微平复心境后,枫儿望了城东一眼,压低声音道
“道长,你且听我说,一切的起因都是在那一年前的玉华寺......”
......
一年前,玉华寺中,那时已是深夜,但玉华寺中仍是灯火通明。
无数身着白色僧袍的尼姑在寺中奔波行走,很是忙碌。
玉华寺,永安城中唯一的一座寺庙,而那深山之中的金光寺早已被城中之人忘的一干二净。
至少在林府大小姐,林珏的记忆中,从不曾听说过什么金光寺。
玉华寺修的很是宏伟,佛塔林立,寺中灯火长年不灭,而最与众不同的是,寺中僧人全是女子,没有一个男子。
女子出家本不算什么特别的事,只是这玉华寺中的女子们,却个个模样俊俏,且从不剃发,说话谈吐间虽无怪语,却莫名的有种勾人的意味。
这不像是个清净之地,但寺中却从未传出什么丑闻来,反而是城中一些别有用心的男子,常常借着上香还愿的名头,对着寺中女子偷瞄几眼。
玉华寺中最大的佛殿名为哭佛殿,佛殿之中金碧辉煌,却只有一尊巨大的佛像。
佛首直触殿顶,佛像盘膝而坐,一手放于膝间,一手却是捏着一朵莲花,双目微垂,望着手中那朵莲花,做哭泣状。
佛像之下,一位身穿淡色长裙的女子,正双手合掌闭着双眼像着佛像喃喃自语着。
“信女林珏,特奉上黄金百两,玉器十对。还望佛祖保佑,家父林垦身体安好,兄长林杨武运在身,早日达成所愿。
保佑吾妹林语枫,早日觅得好郎君,一生平平安安。”
说罢,林珏睁开双眼,虔诚的向那座怪异的佛像拜下。
待到她起身后,一位身着僧袍的女子便已站在她的一侧。
那女子长发落肩,媚眼如丝,除了身上那件僧袍外,没有一处像个出家人。
那僧人打扮的女子叫作静心,往日里林珏来寺中上香还愿,皆是此人来接待。
只是往日里林珏来此皆是白天,今日却已是入夜。
夜幕之下,林珏看向静心,却觉得在夜色之下,静心似乎比白日里更多了几分媚意,让人移不开眼睛。
“多谢林施主的慷慨,房间已备好,请跟着贫僧来吧。”
静心轻轻笑着,笑声轻柔,有些勾人。
林珏虽是一位女子,但却仍是忍不住脸红了一下,她低着头跟在静音身后,低声说道。
“劳烦静心师太了。”
静心闻言不语,只是默默前行,带着林珏绕过曲曲折折的院落,一路上无数寺中僧人路过,却无一人说话只是匆匆的向前走着。
夜幕之下,整座玉华寺静默的让人有些害怕。
不多时,静心便带着林珏来到一处独院,院中有一棵不知名的小树,抽枝露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