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昭叫嚷着,磕头频率越来越快,但最终还是被几个孔武有力的小厮架走,往祠堂去了。
“老夫人,宁禄这么多年为裴家奔波,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就看在他一把年纪的份儿上,饶恕他唯一的儿子吧。”
陈惠锦见儿子被拉走,终于绷不住了,双膝跪地匍匐在裘老夫人面前,哭嚎着求情。
裘老夫人没理会她,起身欲到祠堂去,盯着家法的执行。
“令嵇,老太太最疼你了,婶母求你,看在你二叔一向看顾你的份上,就替你那不成器的弟弟说句话吧!”
陈惠锦求不动裘老夫人,又去求裴令嵇。
裴令嵇有些为难的往后退了退,毕竟他身前的真正应该由自己保护着的女子,确实是因为眼前这个痛哭流涕的女人才变成如今这副模样的。
陈惠锦也注意到裴令嵇的小动作,瞬间明白了裴令嵇为难所在。
心中不禁感慨:虞枝瞧着平平无奇,当真有几分手段,成婚才多久,竟然真的能将冷面冷情的裴令嵇收得服服帖帖,唯命是从。
同时又非常痛心疾首,要不是裴昭顽劣,是不是辛鸾也能把裴令嵇玩弄于股掌之间,为二房所用?
“枝儿,婶母错了,婶母求你帮忙说句话,老夫人最疼你了,令嵇也宠着你,只要你开口留下昭儿小命,婶母以后定像亲女儿一样疼你。”
虞枝神色淡淡,似乎对陈惠锦能拿出的最大诚意不屑一顾。
“犯了错本就应该受到惩罚的,婶母。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若是怕受罚,一开始就不该犯错不是吗?”
虞枝这话另有所指,裴令嵇听懂了,陈惠锦却装糊涂。
“好好好,你们这群白眼狼,一家子欺负我们孤儿寡母是吧?你们给我等着!”陈惠锦见软的不行便打算来硬的,她站起来指着两人厉声呵骂道。
脸上挂着的泪痕显得狰狞且可笑。
裴令嵇心中叹息,也不理会,推着虞枝去了祠堂。
裴昭那天被打得丢了半条命,着人抬回了二房,陈惠锦哭得死去活来,听说还着人去请林奕秋诊治,只可惜,林大夫不是谁都能请得过来的。
裴令嵇推着虞枝回了院子,只听得后院吵吵嚷嚷没个安静。
裴令嵇突然发问:“为什么不帮裴昭求情?”虞枝淡然道:“为什么要帮他求情呢?自己的错误难道不应该由自己承担吗?”
裴令嵇一怔,觉得虞枝说的似乎也很有道理,只不过太淡漠了,心中难免有些难受。
“如果今天是我犯了这样的错误,你会帮我求情吗?”裴令嵇似乎心情很好,调笑着追问了一句。
虞枝一滞,上一世裴令嵇从没犯过这种错,可他犯过的错,又岂是这种错能相提并论的?
“不知道,可能作为裴少夫人会的,但作为虞枝不会。”
裴令嵇没曾想会是这样正式的回答,也有些微怔。
又想到之前虞枝梦魇中的呓语,试探道:“那,你会原谅我吗?”
这次虞枝没有犹豫,几乎是一瞬间便回答:“不会。”
不会原谅,不该被原谅,也轮不到自己谈原谅。
裴令嵇闻言更加确信虞枝所提过的预知梦中,有过自己的故事,大抵还是不太好的戏份。
“的确不该被原谅。”他笑了笑,看向虞枝,语气中是难得的自信。“不过,我大抵不会犯这种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