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掌掴侯爷可是重罪啊。
可不能一穿过来,就丢了小命吧。
思及此处,崔梦娇忽地埋在头来,酝酿了一番后,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又一鼓作气地挪到了沈奕的面前,学着银菊的样子,一把抱住了他的另一只裤腿。
声泪俱下。
“侯爷啊,奴婢五岁入府,八岁升为太夫人身边的二等丫鬟,才得以窥见您的风姿,
自此以后便对您念念不忘,只为有朝一日,能有机会在你身边伺候……”
“奴婢爱您之心可昭明月啊,又怎会舍得伤您半分?”
话音落地,屋内一片寂静。
银菊一时竟忘了出言讽刺,一脸呆滞地看着崔梦娇。
沈奕垂眸看向身下哭得梨花带雨的小丫鬟,松了松攥紧的拳头,蹙眉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本侯脸上的巴掌印是凭空出现的?”
这……
崔梦娇咬了咬牙,抬起手就往自己的脸上扇了一巴掌。
“是奴婢脑袋糊涂了,就算再怎样爱侯爷,也不能因爱生恨啊……”崔梦娇捂着自己的悄脸,神情悲戚,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沈奕一愣,从她指缝中也能窥见那已然红肿了的半张脸蛋。
这丫头对自己都能下如此狠手。
倒有些意思。
“侯爷若还不解气,我便把自己扇死在您面前……”崔梦娇说这话,也不等他回话,抬起头便又要往脸上招呼去,却被沈奕出声阻止了。
“行了!”
崔梦娇的手在半空中停了下来,松了一口气。
这淮元侯确如原主记忆般那样,温润儒雅,待人宽厚。
难怪,她会生了爱慕之心。
却遭人陷害,被银菊一脚夺了性命。
崔梦娇垂头看着胸前依稀可辨的脚印,侧头看向呆滞在一旁的银菊,目露凶光。
银菊心下一颤。
这眼神太可怕了。
这死丫头一向都对自己唯唯诺诺的。
何曾敢用这种目光对视自己。
她忙侧过头,躲开了崔梦娇吃人的眼神,稳定了心绪,这才不慌不忙地重新看向她:
“哼,就算你能用这种方法,让侯爷不问罪你掌掴之罪,可你竟想给侯爷用那污秽之物,其心可诛!”
“此事若让太夫人知晓,也定不会饶你!”
银菊的一番指控,让崔梦娇和沈奕都回过了神来。
沈奕看向她腰间的荷包,目光深邃。
若真是那上不了台面的污秽之物,他也不必保下她了。
崔梦娇循着他的目光低头一瞧,正欲解开腰间的荷包,就被银菊一把给抢了过去,一时没反应过来,不禁有些愣怔。
这一愣怔落入沈奕的眼中,就变了意味儿。
这是东窗事发,连挣扎都不敢了吗?
沈奕眼睛一闭,就要唤人进来。
却听她又娇声问道:“银菊姐姐怎也不打开看一眼就认定那里面装的是污秽之物?”
沈奕一怔,低头看向银菊手中的荷包,沉声说道:“打开看看,让她死也死个明白。”
银菊闻言柔媚一笑,应了一声后,便自顾自地站起身来,仿佛胜券在握。
“三千妹妹,侯爷宽厚,你和我能一同参选侯爷的通房丫鬟,本已是天底下最大的幸事,奈何你……”
银菊一边说着话,一边打开了荷包,“非要作死!那姐姐便……”
话未说完,银菊看着空空如也的荷包,一脸不可置信。
为什么?
为什么这里面什么也没有?
她明明亲眼看见她把玉春丸放进了荷包里。
崔梦娇看着银菊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好心提醒道:“银菊姐姐,可看清了那荷包里的是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