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紧紧捏着衣襟,绝不松开半分。
两人正僵持不下,便听到沈奕的戏谑之声:“千姨娘这是在看什么?让本侯也看一看?”
崔梦娇一愣,停下了动作,斜睨着沈奕。
你看得还嫌不够多么?
六月得了空隙,慌忙抱着双臂退了出去。
沈奕看了两眼夺门而逃的六月,转头看着崔梦娇,眸中疑惑渐深。
“她手上抱着什么宝贝啊,这逃得比兔子还快。”
说着话,他便晃见桌上的蜜饯罐子,伸出手便往里伸去。
结果扑了个空。
“你倒挺会吃的,一个也没留下。”
沈奕咽了咽口水,顺手端起了崔梦娇的茶杯抿了一口茶水。
崔梦娇这才坐了回来,扫了一眼桌上的已经凉透了的茶水。
“侯爷怎有空过来了,今日夫人可被吓坏了,估计晚上睡不踏实。”
沈奕一怔,轻笑了一声,“怜儿无事,早就已经歇息了,就不劳千姨娘费心了。”
崔梦娇不置可否,抬眸问:“那侯爷来这儿是?”
沈奕收敛了笑意,指节微微敲着桌沿,“今日之事,你一字不漏地给我说一遍。”
崔梦娇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来留宿的,让她讲十遍都行。
“画眉——你去添点热茶来。”
她朝外吩咐了一句后,便把今日所遇之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沈奕。
当然也包括那位没见过面却救她们于危难的公子。
只那句单独留给崔莹怜的话,她没说。
她向来不插手两人间的感情问题,她既不明白那人为何说了句听起来毫不相干的话,也觉得这些事情理应是崔莹怜自己开口来说。
说不定那位公子也是沈奕所认识的人。
沈奕见她沉默了下来,好看的眉头起先还微蹙着,如今倒舒展开来了。
“那孩子呢?”
崔梦娇一愣,摇了摇头,她确实没怎么关心那孩子的去向。
“不知道,许是送回家去了吧。”
沈奕微微点了点头,“那孩子也确实可怜,也难怪怜儿起了恻隐之心。”
崔梦娇点了点头,未再言语。
沈奕斜睨了她一眼,见她看着案台上的烛火怔怔出神,眸光微动,似是想到了什么,“今日你护着怜儿……”
只才开口吐了几个字,便晃见门口有一大团黑影笼罩了过来,忙一把拉着崔梦娇往后退了几步,顺手拿起桌上的烛台,朝外厉声道:“谁?是谁在外面?”
崔梦娇被他拉得差点就踉跄摔地了,这会儿听到他的问话,才跟着他朝门外看去。
只见那团黑影微微一顿,似是有些害怕,往后退了几步。
沈奕见它后退也跟着上前了几步,崔梦娇看着他紧紧捏着自己手腕的那只手微微有些发白,微微一愣,抬眸看向他坚毅的侧脸,忍痛说着:“侯爷似乎太过紧张了。”
“这里是侯府,会有什么人胆敢闯入且还偏往这无一值钱物件的垂雨苑来?”
沈奕捏着她的手微微一顿,也觉得自己有些紧张过度了。
皱眉扫了眼屋内的装饰物件,确实没有一件拿得出手。
他松开手,见门外那黑影在离门口一尺远的距离迟迟未动,这才故作镇定地垂眸一笑。
“没人告诉过你在侯府大院如何生存吗?”
崔梦娇蹙眉,“如何生存?”
沈奕见她一脸疑惑,这才勾勾唇角,“小心驶得万年船,若想活命就得……”
“芝儿?这大晚上的,你杵在这里做什么?”
“吓了我一跳,你先回去歇息吧,姨娘这里有我看着呢。”
随着六月的声音在屋外响起,崔梦娇好笑地看着沈奕的脸色由白变红,又由红变白了。
还别说,真挺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