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刚从美梦中迷糊醒过来的张琅,就隐隐感觉到脖颈处有一股不善且热热的感觉。
先是睁开了一只眼睛对着周围瞄了下,看见董逸思正坐在自己的床边,再睁开另外一只眼,便看见她的一只手做出手刀的动作,正架在他的脖子上。
董逸思也是见他醒过来了,脸上的表情突然怒目皱眉了起来,显得极其凶狠恶怨。
“小鬼头!你昨日一是违抗了我的命令,离开了房子!二是瞧见了我那副尴尬的样子!这两项加在一起,罪大恶极,如此你今日该死!现在,你在死之前还有什么话可以说!我可以让你死个轻松。”
她说话的样子很严肃,眼神也充满了不善之意,同时她说的这些话也确实句句符实,令人感觉没有一点假像。
听见如此,张琅瞬间被吓得身子激起,表情惊愕,眼中充满了不解和疑惑,而心底也直接慌恐了起来,毕竟这可是要死的前夕了。
“大、大、大姐,我昨日是真怕您那副样子出事,我才冒险违背您的命令去扶您的!您当时倒跪在地上的时候,我的心都咯噔了一下!因为您要是真出事了,我也不知道日后该怎么办,您的恩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还啊!”
张琅态度老实,眼神中充满了良善心弱,令人觉得确实如实话,说着话的同时,他微微的将身体往后退了一些,欲想远离董逸思的手刀。
听完张琅的解释,董逸思眼珠转了圈,样似思虑的细愣了一会,而后回过神,再将手刀贴近他的脖子,相距只有十分之一寸。
“我可不管!你一个凡人小毛孩,竟然胆敢违背了我的命令!那就是不听话,不听命令,不想活了!并且按照我们之前协商的约定,这般情况,我是可以直接将你处死!你还这般诡辩,我觉得那你还是乖乖去死吧!”
说完,还没让张琅再次开口发话解释,董逸思眉头一皱,便抬起了手,气汹汹,毫不犹豫的挥斩而去。
这般果断的下手,张琅心中顿然明白,董逸思这是压根就没想让自己有解释的机会。
带着一些不甘的悲怨,心中害怕而又无能为力的双手抱头蜷缩在了床角,瑟瑟发抖的同时静静的等待着死亡。
昨天他的内心还对未来充满希望,今日转瞬就变成了无助的绝望,真是天在对他开玩笑,但对此毫无办法,像他这样的弱者就如鱼肉一同,任强人宰割。
心中,瞬间满是过去的回忆,最后想到不能回家去孝顺爹娘,生起抱歉和遗憾。
“爹娘,张琅不孝!切莫怪我。”
可他本来已经等待着死期了,却过了一会也并没有受到什么伤痛,也不知是否死了。
最后,却感觉到有人用拳头抵在他头上扭了两下,头发牵扯着他的头皮发痛。
还听见了董逸思发出的哈哈笑声。
“哈哈哈哈哈,你个胆小的小毛孩,你看你,吓的都尿裤子了,哈哈哈,我逗你玩的呢!昨日你那么有胆子的不顾意外出来搀扶我,我也是有些意外的高兴呢!就算杀你也如切菜一般,根本不用等到今日!放心吧,我个人还是有尊严的,你帮了我,我是不会随意处置你的。”
本来已经陷入最终绝望的张琅听到这话,抬起涕泗横流,下的惨白的脸,先是以一副不理解的表情看着董逸思许久,在最后就变得有些怨气的样子,一句话也不想说。
第一次看到张琅的这副特别样子,让这次玩笑的发起者董逸思,竟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不知是不是太久没和人正常相处,令她早就忘去了,开玩笑可不能太过头,特别是以生死来做戏的。
“那什么,反正我是不会随意杀你的,放心吧!额..对了!快点起床准备好,一日之计在于晨,你今天还没练功呢。”
张琅并未回言,这就让董逸思有些为难了,她挠了挠后脑勺,眼睛瞟动了圈,现在的她压根就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说话才好,她在这个玩笑之前,可从没预想到有这出意外。
“嗯...那这样的话,小毛孩你先在这缓缓吧,今天稍微歇歇没毛关系,练功太急也不太好!额...那就先这样了,我还要做别的事情呢,先走了,嘻嘻。”
带着十分尴尬的口吻出这段话之后,董逸思在勉强的嬉笑声中,转身两步就跑出了张琅的房间。
董逸思走出去后,沉默了片刻的张琅自己心中顿然生出很多复杂的思绪。
自己居然敢对董大姐撒脾气!这才真的是不要命行为,若是董大姐借驴下坡,以这个借口真杀了他,那就真是个大玩笑了!但所幸,刚刚大姐也没多对他的这副态度责怪,甚至还有反而不好意思的样子,更让自己意外。
转头看向窗外的晴天白云发了好一会呆,深深的呼吸了口气,散去了刚刚心中的慌乱害怕的激动,擦去了脸上的眼泪鼻涕。
他虽然小,但很清楚,当初若不是大姐救了他的小命,还给他用以药补,昨日还赠个了那么多银子,像他这种无名小儿恐怕早就与这个美丽世界告别了。
同时他也明白,他刚刚这般撒脾气,就是在给自己找不痛快,惹的两方不高兴,那就是最大的得不偿失。
“晚饭给大姐做一餐好的吧,然后,在和她道个歉,希望她能不要介意我刚刚的样子。”
虽然也想了别的道歉办法,最后,发现他自己暂时也只有这种办法给大姐带来些开心。
办法想好了,就准备下床起身去练功,但他突然发现身下居然温热湿漉漉的。
低头一瞧,举目难堪,原来大姐没开玩笑,他刚刚真被吓尿了!
...
铛!铛!铛!
坐在长桌面前椅子上,正在捣药的董逸思表情有些难绷。
“我这个玩笑真的太过了些吗?要是这一下真搞得他伤心绝望了怎么办?我也只是想逗他玩一下,是真没没想到他内心那么脆弱!哎呀我怎么这么手欠呢!”
捣药捣到一半,董逸思突然表情做出略略胡乱的表情,然后放下槌子,用手拍了几下另外一只手。
“要不,待会再给他些银子,然后浅浅的道个歉,当这件事没发生过...”
想着停顿了会,忽然间,她眉头又一翘,表情悍然,停下了拍手,道:“不对啊!我活了这么多年,除了师父他们以外,我还真不知道谁能让我给他道歉!更何况这只是一个我捡来的十五岁小屁孩,我救了他的性命,如此,要杀要留我也能随意为之!”
说着,她一手做出了个手刀的姿势,在空中快速的划来划去,似乎在想象着斩杀些什么。
紧接着,一串快步声从身后的门外传来,听步伐节奏那便是张琅行走发出的。
听见这脚步声,董逸思立刻回归状态,拿着小棒槌接着捣起了药来,显得十分自然,仿佛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
脚步声在其房屋门口不远的位置停留了会,而后又快速的离开了这个地方,往那山形‘拱桥’方向走去。
直到声音变得极小,董逸思才长舒一口气,她忽然意识到,为啥她自己会生出这般的紧张神态。
回头望去,她才想了起来,她为什么会将他给留下,并与其协商约定的原因。
张琅这小毛孩本来只是她在那什么小镇中挑尸体时发现的,本以为他和其它尸体一样早就死透了,没想到居然奇迹般的回魂,又活了过来,还费力的嘶吼了句!
虽然那时张琅从外貌看起来,干瘪的和其它死尸基本没有差别,但是却多了一丝血气之色,表示生机尚存。
本来她也是一个人在这山上工作也是累了些,便想着既然此人运气好,与她缘,便想着让张琅成为她的从属奴仆,用来使唤,并且也可以任意的研究张琅为何可以那般情况下,还能死而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