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君见张适之沉默不语,忍不住用手戳了戳他道:“小道士,你在发什么呆呢?报仇的事固然重要,却也急不得,总得先找到凶手才好。眼下,你把身体养好,才是至关重要呢!”
张适之回过神来,笑道:“辞君批评得是。不想啦,咱们接着聊聊天,如何?”
辞君蓦地叫起来,道:“好啊!你不说我倒忘了,快快说说那苏娘子什么的,是谁?”
张适之心里纳闷,这事虽然也没什么,但怎会让辞君知道了,只得含糊道:“什么苏娘子?我不知道什么素娘子、荤娘子的啊!”
辞君狠狠地白了他一眼,道:“小道士,莫要装聋作哑!先前你昏睡不醒,嘴里说着些胡话,起初我还没注意,渐渐留心一听,什么苏娘子的就出来了。呸,你这花道士,羞也不羞?”
张适之这才知道,但也心中坦然,便取笑道:“啊呀,辞君,你怎么这么凶,怪不得孟前辈担心你嫁不出去呢?哈哈……啊呦!”
话未说完,胸口就中了辞君一记粉拳,用劲虽不甚大,但蓦地牵动了五股真力,是以浑身痛不可当。
辞君连忙道:“小道士,你可不要吓我?我再也不打你了,你快好起来吧!”语气可怜楚楚,好似犯了错的小女孩一般。
张适之咬着牙忍痛道:“不怪……你,快将扶摇丹……取一颗,让我服了,试试……”说着,指了指自己枕边的造化神炉。
辞君这才醒悟过来,手忙脚乱地取出一颗黄澄澄的金丹,塞入张适之口中。
这扶摇丹甫一入肚,张适之便觉一股温热发散开来,像那冬日暖阳一般,五脏六腑无不舒服熨帖,疼痛也渐渐压住,通体轻松快意,连额头也冒出了一层细密汗珠。
辞君紧张万分,见张适之不说话,却也不再呻吟,心中焦躁,忍不住问道:“小道士,怎么样?可好些?”
张适之笑道:“此药果真神奇!现在好多了,你且放心吧。呶,你好像对小道颇有些挂念呢,嘿嘿!”
两人正在相互斗嘴之际,门口忽然传来敲门声。辞君诧异道:“莫非是四哥过来了?我且去看看。”
果然,门口一位年轻人迈步进来,看起来也就将将弱冠,一副书生打扮,看起来颇为英俊。正是孟家老四孟辞禄。
原来,孟夫子膝下共有四子一女,分别是孟辞功、孟辞名、孟辞利、孟辞禄和孟辞君,隐含了远离功名利禄、回避庙堂之高的心志。
这孟辞禄和适之、辞君年纪相仿,只不过略大两岁。他先向适之拱拱手,口称“叨扰”,接着才缓步来到床前,坐下来正色道:“适之,我一早就想来的,但总得让父兄先来,是以拖到了现在才来,还请担待一二。”
张适之听了觉得吃惊,这孟老四和自己年岁差不多,但却如此方正恭谨,虑事周祥,看来也是一个人杰般的人物,这万卷阁倒真是人才辈出呢!想到此,便由衷为孟夫子感到高兴。
又见孟辞禄言辞关切,连忙拱手道:“孟四哥有心了,小道好多了。这次,真是给万卷阁添麻烦了,适之心中有愧得紧呢!”
孟辞禄连忙摆摆手,道:“适之,过谦了。孟子曰,‘仁者爱人,有礼者敬人。爱人者人恒爱之,敬人者人恒敬之。’你舍命救了小妹,乃是大仁大爱,万卷阁上下无不感恩戴德,都愿礼敬于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