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待小道士张适之即将“死”于孟辞君的温柔一抱之际时,忽然远远地传来一阵马蹄之声,在幽寂的月夜显得分外清晰。
辞君略一迟疑,连忙转身拿起神笔枪,轻轻伏在窗台之下,借着清亮的月光瞧去。
张适之心道“好险!”,差点被辞君一抱呜呼,但又来不及释然,便有不速之客靠近。一旦闯将进来,冲了自己的功法,一样是必死无疑。
他不知辞君在那里看到了什么,只听得几声马儿响鼻后,便有脚步之声传来,甚为散乱,至少有两三人。不久,那脚步声便在柴门外停了下来。
辞君却连忙溜了回来,轻声道:“院门外来了骑着马的三人,各携兵刃,不知为了何事。我且去悄悄顶住房门,免得他们进来。”便走到门后,用地上的一根短棒斜立起来,撑住了门。
做完了这些,辞君来到张适之身前,手执神笔枪,静静戒备,以防对方猛然破门而入,伤了正在行功的张适之。
张适之望着辞君瘦弱挺立的英姿,心中感动不已。忽听门外有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又是这么急的事,叫人不得安歇!再怎么着,也得吃饭睡觉嘛!”
另有一个青年男子的声音答道:“萧老兄莫要生气嘛!既然劳您大驾亲自出马,主上自然有他的考虑。眼下已离得不远,再有三两天也就到了。咱们顺顺当当完成这事,主上自然重赏!”
那苍老声音依旧满心不悦,哼了一声道:“但愿如你所说。唉,老夫一生拼杀,这日子真是过够了。待做完这件事,任凭主上如何赏罚,我也恕难从命了。嘿嘿,回乡下种地去喽!”
另有一个阴冷怪异的声音道:“萧七郎,你可曾听过‘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话吗?就说主上宽宏大量,允你退隐,可你杀了一辈子人,恩怨情仇无算,岂是你想退便能退了的?上官老弟,你说我讲得可有道理?”
原来那青年人复姓上官,他嘿嘿一笑道:“寒冰上人所言有理。咱们不过是主上豢养之人,说好听些叫门客,说得直白些……算了,何必明言呢?总归一条,好好办差便是,多说无益啊!”
那萧七郎火气平息不少,道:“嗨,老哥哥就是这么一说,两位何必当真?我原本离开酒可不成,但此次这趟差也忒神秘了些,竟然严令不得饮酒,老哥哥嘴里都淡出个鸟来了……”
那寒冰上人桀桀怪笑道:“七郎,光喝酒可没意思,你这么一说,我倒也颇有些想念长安喜乐坊的小娘来了呢!你们可不知道,那身姿,那脸蛋,那肤色,啧啧……”
上官听了笑道:“上人所思果真脱俗,不过眼下咱们在这荒郊野外,到哪去给你寻个美娇娘呢?”
萧七郎呸了一口,道:“你这上人号称出家人,却怎地老爱琢磨这下三路之事,好不知羞呢!”显然是还在为刚才寒冰上人揶揄自己而生气。
上官连忙道:“两位好哥哥,如今咱们可是一条船上的,断不可同室操戈。此次之事,干系重大,恐怕会震惊武林。主上已遍遣高手,据说就连那位大人物也要亲自压阵呢!此一节还需两位保密,绝不可泄露分毫。这样吧,待事成之后,我做东,就去长安喜乐坊,你喝你的美酒,他找他的小娘,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