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撂下这最后一句话,拂衫迈步,踩阶下楼,再也没有停过。
看着书生下了楼,就要离门而去,月明突然牙齿一咬,袖口划出一把银闪闪的短匕,玉掌倒握匕首,就要起步跟了上去。
这时,明月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自己的妹妹,双眼滴溜一转,什么也没说,只是对着月明摇了摇头。
转瞬,脸上又布满了笑容,“各位爷儿继续,玩得尽兴,刚才我们姐妹俩和故人闹了些误会,现在已经没事了,各位继续继续。”说完,弯膝盈盈一礼,转身,拉着月明上楼而去。
没了月明的对赌,加上刚才的插曲,二楼此刻虽然依旧热闹,但是对于明月楼的常客们来说,已没了太多趣味,幸好还有美酒、小曲儿、和那些白花花的肉体。
“你刚才难道想去送死?我们不是那病唠的对手。”到了三楼内厢,明月冷冷地盯着月明的眼
“可是,我们还没有出全力,只凭那一招怎么就……”
“你知道这病唠是谁么?他是“姑苏三客”中,负责讨债的“病秀才”!他的那本书你难道没有听说过?”
明月皱着眉头说道,她实在想不清楚,“姑苏三客”竟然和苏逐浪有关系!
“病秀才”这三个字从明月口中说出时,月明再也无话可说,这三个字已经足以让她闭嘴。
“病秀才”是个讨债的主儿,专门讨人情债,活债必收,血债血偿!
“姐姐,那我们要去救那个阮红梅么?”沉默过后,月明抬起头问明月。
明月坐了下来,拿起桌上的青瓷茶壶倒了一杯茶,饮了一口茶,才慢悠悠地开口。
“去,我们姐妹俩的债,是时候该还给苏逐浪了,只是如今有两个难题,第一是不知道‘折梅手’如今身在何处,第二是我们可能要和南山放鹤交手,南山放鹤的手段,不用我说你也清楚。”
月明突然莞尔一笑,开口道:“找人的事,姐姐不用担心,即使我们手底下的这些鼠狗没办法嗅到阮红梅的踪迹,但有一个人绝对会知道阮红梅的下落。”
“你是说黄四娘?”明月也眼睛一亮。
“姐姐猜得没错,江湖上恐怕还没有她黄四娘找不到人。”月明斩钉截铁地接言。
“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去找黄四娘打探消息。”明月对着月明点了点头,转身走进内厢,不一会儿,手里拿着两个布包出来,一个抛给月明,另一个则背到了自己背上。
月明似乎早知道布包里装的是什么东西,看也不看,直接侧背到背上。二人再无二话,一前一后,从后窗翻身而去。
二十四桥,桥底一条小溪,静静流淌,神奇的是,在这寒冬腊月里,溪边却开满了鲜花!花的尽头,一间篱笆墙围起来的矮屋,那就是黄四娘的家。
屋内,黄四娘此刻正在煮茶,红泥小火炉,泥陶褐罐轻蒲扇。
黄四娘喜欢喝茶,而且只喝普洱,她既不喜欢龙井的小家碧玉,也不喜欢铁观音的厚重,唯独偏爱普洱的回甘,苦到彻底,然后一瞬间又醇得剔透玲珑,温喉绕鼻。
“娇莺,来客人了。”黄四娘嘴上说着话,手中依旧扇着火。
“知道啦,姆妈,我这就去。”黄四娘身后的垂帘掀动,走出一个十六七的少女,长得精致乖巧。
少女上前打开屋门,果然就看到两个女子,一黑一白,背着布包,从桥头正往这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