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事安排完毕,众人散去,各司其职,明月姐妹领着人马进城找事先安插的眼线,准备造船制箭的诸事,其余汉子进了船舱休息,热热闹闹的寒山寺又变得安安静静,方圆百里不见灯火。
此刻,夜已深了,皓月当空。
古啸京等人已进殿内睡觉,阮红梅明日要赶早奔赴青田,拜请刘伯温相助,但此刻却无半点睡意,眼见月色撩人,心血来潮,纵身飞上屋顶,躺在屋瓦上,静静地看着满天繁星共月明。
刚躺下没一会儿,婉儿提着两坛酒,也飞了上来,走到阮红梅身边,将酒递给阮红梅后,安安静静坐着,显得闷闷不乐。
阮红梅接过酒坛,看着闷闷不乐的婉儿,笑道:“婉儿莫非在责怪我并未给你要职?”
“阿哥不要说笑,婉儿一介女流,又哪里是什么贪图虚名的人,只是再有些时日就是阿爹阿妈的忌日了,我想回猎户村拜祭。”婉儿没有哭,但声音已经哽咽。
阮红梅这才知道,原来婉儿是想家了,听着婉儿哽咽之声,突然心底也在泛酸,为自己这个妹妹难过,婉儿说白了也就只是个十六七的女孩而已,但生活已经给了她太多苦难,而且,一切都是因为自己,阮红梅心中只觉满满的愧疚感。
“对不起。”阮红梅轻声而言,抓起酒坛猛灌一口,再次开口:“婉儿可知,古有花木兰替父从军,前朝亦有女中豪杰梁红玉,巾帼不让须眉,我当然不愿意你涉险江湖和战场,但也不愿你妄自菲薄。待明日我去拜访那刘伯温回来之后,便带你回猎户村祭拜义父义母,然后你就在猎户村安心等我吧,我一定会带领洪军杀到大都,砍下南山放鹤那个老贼的头颅,提来见义父坟前拜祭,我发誓!”
婉儿突然灿烂一笑,开口道:“阿哥,我不怪你,我也相信你,我先去睡了。”起身跳下屋顶。
阮红梅看着婉儿如此,暗叹一口气,他看得出婉儿在故装坚强,但又能怎样呢,自己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尽早壮大洪军,报仇雪恨,一时半会想要婉儿走出那些痛苦的心境,想来是不可能了。
甩头把这些情绪暂放一旁,一边饮酒,一边看着月空,阮红梅突然觉得今夜的月亮特别圆,也许是月中的原因。
突然,明月最明处,罩上一层黑影,越来越大,也越来越近,正向自己飞来。
竟然是五个黑影抬着一具棺材在半空中快速飞来,一看这诡异的样子,就知道来者不善,阮红梅抓住墨麟宝剑,弹起身子站直。
这时,五个黑衣人抬着棺材也已落到屋顶上,轻飘飘的,竟然没有压碎屋瓦,就只像一阵轻风一般。
个个都是轻功绝顶的好手,阮红梅握紧手中宝剑,心中暗暗提防,紧紧盯着缓缓打开的棺材盖。冷声发问:“诸位是何人?来此有何贵干?”
五个黑衣人虽然身穿黑子蒙面,但隆起的胸脯已经表明了她们尽是女子,就那样沉默着分立棺材两旁一声不响,如同五具行尸,棺材盖打开滑到一旁,漆黑如墨的大棺材中飞出一个红衣女子,面纱蒙着面。
此刻,佛殿里休息的古啸京和婉儿等人已然被屋顶的动静弄醒,抄起各自的武器,纷纷走出院中,盯着屋顶,只待阮红梅一声令下。
“哈哈哈,少将军不必多加提防,也不必杯弓蛇影,我是鬼门的第一阎罗,到此只想和少将军谈一笔买卖。”那红衣女子落到棺材盖上笑道。
鬼门?自阮红梅出入江湖以来,从未听说过有这样一个门派教阁,再看这等五人抬棺蒙面藏头露尾的作派,就知道并非什么等闲之辈,而且,这女子开口就是“少将军”,竟然是知道阮红梅身份,必定是有备而来。
阮红梅又暗暗提了几分警慎,问道:“我从未听过什么鬼门魔门,地下阎王爷的黑白无常倒是常有听说,这地上的阎罗倒是第一次见,我与贵门素无瓜葛,不知诸位大驾光临有何贵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