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尘轻轻扯了扯她的袖子，凑到她耳边低声道：“这个太贵了，不买也可以的。”

何萱拍拍他的手臂，让他安心些：“贵一点就贵一点，既然你喜欢吃，那就算值得。放心，我今天挣了不少，区区一顿饭还是请的起的。”

夜尘看着何萱，眼神像是一直在外流浪，经历风吹雨打，一直受苦的小动物，突然没人关心被人呵护一样。

何萱不经意间看了他一眼，一下子就被他的眼神软了心肠，她的声音也不自觉温柔了许多：“怎么了？”

夜尘乖巧的笑笑，眼里是这个年纪的孩子不应有的懂事：“何萱，我喜欢你对我好。”

这句话不掺杂利益，只是一个小孩子，发自内心的一句话。

何萱伸出手，想摸摸他的头，夜尘大概是想让她摸的更顺手些，主动凑上来，低下了头。

他这几日吃得很好，头发也比以前好看了，光滑柔顺，而且软软的，何萱每次都爱不释手，越摸越想摸。

“何萱。”夜尘小声开口。“可不可以……可不可以一直对我这样好？”

说完又急忙忙的加上一句：“也可以不像现在这样好，哪怕比现在少一点，少很多也没关系，只是……只是能不能，能不能一直对我好？可以吗？”

他问的很小心翼翼，一字一句都是在心里重复了无数遍，反复斟酌出来，才说出了一段感觉不会惹恼何萱的话。

何萱心想这就算好了吗？她以前谈恋爱的时候，对那些男朋友更好，掏心掏肺的。

她听说缺爱的人会渴望爱，越是缺爱，越是会被一点点的“好”所打动。那夜尘呢？他以前的日子，也大概是过着没有人疼爱的日子吧。

还在婴儿时期就父母双亡，后来收养他的老婆婆去世，只留下他一个人，还被村子里的人欺负，一天好日子都没过过，这样的人，哪怕是见到别人给他的一点点的好，就会拼命抓着，紧紧的不肯松手吧。

何萱心里突然酸涩起来，一个小孩子，没人关心没人照顾，一个人在冷漠的村子里自己生活了这么多年。

何萱当年准备在社会上摸爬滚打的时候，年纪甚至都比他大一些，可他才十四岁，就经历了这么多艰难，比何萱当年还要可怜。

“好。”

她答应少年。

她很少给别人什么诺言，她不喜欢违背自己曾经的承诺，而坚守承诺需要付出很多东西，所以她从不轻易答应别人什么，哪怕是之前和男朋友最情浓意蜜之时，面对对方的“你会不会爱我一辈子”这样的话，她也只会打马虎眼应付过去。

可面对这么一个小少年，她却想答应了。

只不过是一直对人家好而已，没什么的。何萱在心里想。

少年因为何萱的这句“好”，一下子变得雀跃起来，脸上的笑容都明亮了不少。

他手里攥着何萱的袖子，紧紧的，似乎是想抓住些什么，又似乎是担心何萱随时会跑掉。

“何萱……何萱……”他不停的叫着何萱的名字，声音很小，大概是怕会惹何萱厌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