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曲星君令旗一摆,一队手持长枪的军士,将悟空围在当中。
“哈哈哈哈,就凭这几个人,你就想为所欲为吗?”悟空仰头长笑,笑声未落,他已经突出重围,欺身至武曲星君身旁。
他伸手只一提,就像老鹰捉小鸡一般,将武曲星君抓在手中,高高举过头顶。
武曲星君腰间被制,浑身酸软无力,四肢就像折断的柳枝,软趴趴,垂了下来。
他的口气还很豪硬:“弼马温,我代天行事,你敢伤我,就是欺君之罪!你会被挫骨扬灰,内丹充公,元神也会烟消云散的。”
“玉帝让你暂署天廷,可没有让你假公济私,乱杀天马,饱你的私欲。你快让手下们住手,退出去,不然爷爷就捏死你。”悟空两指用力,武曲星君酸疼入骨,大声呻吟。
众军士虽然各拿兵器,环绕在悟空周围,可是他们投鼠忌器,不敢上前。
“还不下令吗?”悟空又加了一份力量,武曲星君疼得脸上豆大的汗珠颗颗滚落。
他心想:这只丑猴子,实在狂妄,今天不低头,他真会捏碎我的腰椎骨。男人腰椎要是完了,还能活个鸟劲?算了算了,好汉不吃眼前亏。
“你们放了那匹马,抬着那些死的,退出去。”武曲星君小声吩咐。
军士们一阵忙乱,抬了那些死天马,退到御马监的门口。
围住悟空的军士原地没动,兵器依旧指向悟空。悟空一阵冷笑:“就你们这些毛神,也配拿刀拿枪的乱唬人吗?”
悟空将武曲星君向大门口的军士从中,发力一掷。
在众军士的惊呼声中,悟空出手似电,将围住他的军士手中的刀枪夺了过来,还顺势一人一脚,把军士们踢飞到大门口外。
武曲星君被手下接住,没有受伤,而这些军士一个个摔得鼻青脸肿,好不狼狈。
武曲星君命令手下,要将悟空拿获。悟空双手一甩,手中刀枪齐出,钉在了武曲星君的面前:“那个敢在御马监滋事,这些刀枪就是他的下场。”悟空念动咒语,手指一点,每件兵器都碎成数段。
武曲星君大骇,连忙传令回宫。他临走之时,回头咬牙切齿说道:“弼马温,妖猴,你找死。我代天行令,你敢如此,你等着遭天诛吧。”
一阵风过,武曲星君一伙消失的无影无踪。
御马监副丞过来拉着悟空:“大人,你闯了大祸了。武曲星君这一回去,就要调遣天兵天将来捉拿你。你…快逃吧。”
“我不怕,让他来抓。”悟空满不在乎。
“大人呐,我们怕呀。事到如今,我就实话实说了。武曲星君性格最是古怪偏狭,最喜欢迁怒与人。大人留在这里,等他带人来了,御马监恐怕鸡犬不留。”副丞仿佛看到将要到来的可怕景象,体似筛糠,抖作一团。
“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们又没有罪过,怕什么?”
“大人,我们求求你,你赶紧逃吧,你在这里,御马监上上下下都活不了。”御马监的一众力士,呼啦啦跪下一大片,大家眼泪汪汪的瞅着悟空,只求他快走。伯乐也俯首跪在一众力士中间,。
悟空走到他跟前:“伯乐,好兄弟,是这样吗?”
“上仙,你要是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武曲星君手段狠辣,到时候,恐怕连这些天马一匹也不剩呀!”伯乐惊恐万分,眼巴巴看着悟空。
“别怕,有本公主在,武曲星君不敢把你们怎么样。悟空你安心就是,”瑶姬公主不知什么时候来到悟空身旁,“我都看到了,武曲星君代我父皇治理天廷,搞成这个样子,父皇也饶不了他。你们放心吧。”
“公主,武曲星君代天治事,弼马温大人公然袭击武曲星君,按道理是犯上之罪。玉帝回来首先会问罪大人的,何况不需要等到玉帝回来,武曲星君就把我们全杀死了。公主,你能救一时,你能救一世吗?”副丞说得泪流满面。
瑶姬道:“御马监这么多神仙都是证见,他就不怕我父皇问罪吗?”
副丞苦笑道:“正是因为大家都看到了,所以都得死。我们死了,没人会替我们申冤,他依旧作你父皇的宠臣。”
副丞一席话,将瑶姬公主说得默不作声。她又回想起鹤左使的话,眼神开始迷茫。
悟空看了看众人,转身进了马厩。
他面对天马们说:“我刚刚去南斗星君那里看了,你们上当受骗了。若是龙肝被拿走吃掉的话,就不能转生重为天龙,那黄骠马和青骢马就是血淋淋的证据,他们已经转生为狗了。”
一群天马听得明明白白,很快全都惊恐地睁大了眼睛。
有些天马已经四蹄乱刨乱蹬;还有一些仰头长啸;更有甚者瘫软倒地,低声悲鸣。
“听着,我已经得罪了武曲星君,不能再呆在天廷,这就要回花果山了。我走之后,武曲星君必然还来杀掉你们,吃你们的龙肝。”
马群响起了更大的啜泣之声,瘫倒在地的马儿越来越多。
“不必悲伤。愿意亡命天涯的,我就放了你们;不愿意的,就留在此地继续做天马,等着被杀吧。哪个不愿意,就请站出来吧?!”
悟空连问三遍,无一匹天马走出来。众马儿的目光里既有兴奋,还有怀疑,更多是对逃出生天的渴望。
他又高声问道:“你们都愿意逃走吗?”
“愿意…”众马儿几乎是异口同声。
“伯乐兄弟,麻烦你去一桶水来。”
很快,伯乐提了满满的一桶水,交给了悟空。悟空往巽地吸一口气,将水桶向空中一扔,随即一口仙气喷出。
那一桶水,化作了千万水珠,洒在了天马们身上。悟空手捻解字诀,念动咒语:“事归本源,万物现形,急急如律令!”
果然是仙家妙诀,一群天马应声全部恢复为本来的天龙模样。
一桶清水,三句神咒,顿开金锁,走脱天龙。
御马监的马厩内群龙飞舞,金鳞闪闪,瑞气茵茵。
天龙们声泪具下,齐齐跪倒在悟空面前,连声感谢悟空的解救之恩。
他们没有想到此生还有恢复天龙金身的这一天,对悟空感激涕零。
悟空道:“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龙飞,各位赶紧各奔前程吧!”
悟空一扬手,放出掌心雷,那马厩的顶棚连同御马监的外院墙,嘭嘭嘭响了十几声,全部炸裂开来。
悟空喝道:“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天龙乘着悟空施放的霹雳,纷纷纵起雷光遁去,转眼间踪迹皆无。
悟空看看御马监的一众仙役们:“今天我放了天马,恢复了它们的自由金身。已经犯了大罪。为了避免连累你们,没有别的办法,只有得罪了。”
悟空从怀中撕下一把猴毛,放在口中嚼碎了,面向众人喷出。
御马监的仙役们,有一个算一个,都被绳子紧紧地捆绑了,嘴里还堵上了破布。
悟空说声抱歉,转身进了仓房密室,取了两坛酱龙肝,将其余的龙肝用咒语隐藏。
悟空出了密室,又捡了一段拴马石。他使一个藏法,将龙肝与拴马石贴身放好,然后来到前院。
孙悟空向被捆绑的众仙役们挥挥手道:“武曲星君做事狠辣,各位要想活命,就将一切罪责推在俺身上。切记切记,咱们后会有期!”
他撇下众人,跳上云头,急念咒语,认准方向,飞身欲走。
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大喊:“臭猴子,你往那里去!?”
正是:一梦黄粱终须醒,漫天杀劫自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