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马一出来,姜钰又将会是这条街最靓的崽。姜雪蕙想象那情形,体内的中二魂难得燃起些。她满意地拍手,就想吹个口哨来表示自己的欢喜。
这是,一杯温水及时递到她面前,她拿来喝,想夸便宜妹妹今日的贴心,总能在她感到口渴前递水给她。免去她错把洗笔水喝上的悲剧。
可一转身,见到男子清贵俊雅的面容,姜雪蕙口中含的水尽数喷到对方脸上。
姜雪蕙傻坐了一会,心里有数千头马在狂奔,对方带着一脸水也不擦,眼神还懵懂地望着她。那清俊好看的脸,居然是沈玠。
她一时忘记这里的礼法,迅速抬起衣袖给他擦脸,连声道歉:“公子,抱歉了。”这不擦还好,她的罩衣未脱,罩衣的衣袖还残留着颜料。这下将沈玠的脸擦成花脸猫。
姜雪蕙望着这花脸,头有些疼。她想也不想脱去罩衣,正要往袖里掏手帕,突然她僵住了。这人可是沈玠啊。两世就是因为姜雪蕙送了手帕给他,才惹来沈玠一腔相思。
是啊,沈玠最初喜欢的其实是姜雪蕙,是姜雪宁冒了她的名,这才引来后头的事。
如今他为什么坐自己身边,难道还是走剧情线?那她就不能给手帕他了。丝帕丝帕,横也相思,竖也相思。这惹人情丝的麻烦事她决计不能干。
她想用白衣袖子给他擦,才抬起手又咬牙放下了。她袖子脏了没事,可刚才还能说是一时大意,现在去擦,有瓜田李下的嫌疑。
姜雪蕙起身退后一步,行礼道:“公子,方才失礼了。我这就找婢女给你端水洗脸。”
她正要转身,却见沈玠急急过来拉住她的衣袖。颜料颜色不深,他另一只手掏出他的手帕三两下擦个干净。
他声音清朗道:“姜姑娘,我没事。你画的很好,我一直在旁观摩学习。没有出言提醒,是我失礼在先。还请姑娘莫要见怪。
我见姑娘完成大作,姑娘欣喜,我亦欢喜更甚。我想与姑娘论画,不愿姑娘离开。还请看在在下爱画心切,莫要丢下在下一人。”
沈玠也是急了。他在皇宫大院,她身处官邸内宅,若无今日奇遇,怕是难以相见。他舍不得她就这么走了。一心只巴望能与她说些话。
姜雪蕙来到这个世界,因礼法规条,除了谢危与张遮,未曾同同龄男子相处。若在现代,她素来落落大方,聊聊也无妨。
可在这屋里,她环顾四周,便宜妹妹不知去向。就她同沈玠孤男寡女同处一屋,她皱着眉,抽出她的衣袖。轻道:“公子,于礼不合。”
姜雪蕙坚决地扭头就走,沈玠又追上来,这回他双手都拉住她一只衣袖下摆。道:“别走,姜姑娘。你若担心。我站门口可好。”
沈玠的声音很是动听,又有哀求之意,换做其他姑娘,见如此俊美的男子哀求自己留下,怕心都软下来了。
姜雪蕙非铁石心肠,可她深知沈玠背后的大麻烦,只恨不得马上逃离此地。哪能施舍出半分同情给他。
沈玠在皇宫长大,极为通透,他见姜雪蕙不为所动,换了说辞:“燕临同姜二姑娘去送钰哥儿回房睡觉,他们待会就会回来。”
姜雪蕙这才慢慢转身,她见沈玠如此痴缠,心知放着不管也是麻烦。万一出了屋子,他还追上来,被人瞧见,怕又惹是非。
她再度抽回衣袖,转身走去茶几那,推开窗户,这里的视野可以清楚望见有无人出来。而窗户前的几丛竹子遮挡,来人无法窥见屋内情形。
姜雪蕙跪坐煮茶,无奈道:“好吧,小女子就陪公子一壶茶的时间。谢过方才公子递水之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