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洁的声音绕着我转，根本就不知道她到底在哪个方向，我还是努力捕捉着。

黑咕隆咚，我和所有人都走散了，偌大别墅，只剩下我的脚步声和喘息声。

恐慌弥漫在空气里，掺杂着张洁的冰冷笑声，令人窒息。

她要是一直发出声音也就算了，后来干脆没声儿，房子里一片死寂，就剩下阴风阵阵。

“完蛋玩意儿，不发声我怎么知道她在哪？”

刚埋怨完，我忽然感觉冷飕飕的，背后有一股特别的凉风吹来。

很轻，但令我毛骨悚然。

那种感觉非常诡异，危险逼迫而来，我下意识地转身呸一口，将嘴里的东西吐了出去。

阴风停顿了一下，马上更狂猛地反扑过来。

咻咻的风吹个不停，还传来敲敲打打的声音。

我怕极了。

刚才转身来转身去，乌漆嘛黑的，我甚至迷了路，不知道该往哪走，万一一脚踩空从楼梯摔下去，鬼不弄死我我自己也摔死了。

怕什么来什么。

脚下一绊，我咕噜噜滚出去，浑身骨头差点散架。

背后有一尖锐的物体在逼近，分分钟能刺进我胸腔。

恐慌感让我完全动不了，每一根筋都是软的。

老子赚这点钱容易么？

“你还傻呆着干嘛？快跑啊！”

黑暗中突然传来一个急促的声音。

是程橙！

我先愣了一下，接着是惊喜。

“程橙，你在哪？”

她仿佛离我很远。

“别管我，快跑，直着走！”

“哦！”

我舌头尖疼的要命，赶紧爬起来拔脚就跑，哈嗤哈嗤喘着粗气，也不知跑了多久，眼前突然就一亮，定睛一瞧，居然跑到小区道路上来了。

站在别墅院门口，我迷茫地四下看了看，其他人家都很正常，可我仿佛在一个与世隔绝的透明泡泡里，耳鸣头晕，什么都听不见。

程橙从房子里冲出来，随手甩出去一张符，那符在半空啪地燃烧，片刻化为灰烬。

灰烬在风中裹成一团，竟然形成一个动物四肢着地的形状，最后慢慢随风散开。

散开的刹那，我耳鸣消失，一下子回归正常世界。

突然就想起来，这跟地上那团树叶形成的东西一模一样。

那是个人，不是动物。

程橙跑到我跟前，脸色灰白气喘吁吁，额头一层细汗。

“没事吧臭小子？看你屁滚尿流的样子，真逗啊。”

她打量着我，说的话却极其讨人嫌。

“……”我无言以对，其实内心对她还是感激的，懒得说话，主要是舌尖疼。

想起之前她让我含着的东西，便问她是什么。

“乌鸦眼珠，用香灰和艾草腌制过的。”

她一本正经地把我逗吐了。

我弯腰呕吐，又问她为啥非得要舌尖血。

“关于舌尖血嘛，其实你的血没啥用处，主要是疼，让你有个仪式感。”

这次她连坏笑都不掩饰了。

“沃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