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阳从来都不会防备她,饮酒之后,
困倦来袭,两人相拥在床上小憩。
苏音虽然闭着眼但是意识清醒,她听着苏阳平缓的呼吸,确认她真的熟睡之后轻轻挪开身体起床。
苏音拿起餐桌上的水果刀,躺在浴缸里。她沿着小臂轻轻一划,鲜红的血液像溪流似的涌出,布满了洁白的浴缸。
苏音打开水流,将红色的血液都冲走。
血流起来好像没有尽头,她的脸色渐渐泛白,头开始发晕。
但是她手中的动作没有停止,当伤口结痂之后,她又划出新的伤口,
已经不知道割了多少条,她的伤口被水泡的泛白,苏音忍不住眩晕。
一定要咬牙坚持住,只有将全身属于苏阳的血液换掉,属于她的,苏音的身体才能存在。
苏音像条濒死的鱼,从怀中掏出苏尔预备给她的晶汁大口灌入。
其实她早就知道了将两人分开的方法,但是她却没有勇气告诉苏阳,苏音知道她有多渴望分开。
但是她却卑劣地不想离开,
她害怕分开之后苏阳变心,也怕自己不能像现在这样时时刻刻介入她的生活。
苏音安慰自己,隐瞒苏阳才是正确的。她只是个没用的beta,而且环境恶劣至此,她出来也只能是拖她的后腿。
她不想分开,但是也不想看着苏阳死。
今天的事她不得不干,如果之后开始在深空流浪,那么她再也没有去红月的机会。
苏尔告诉她,答案都在红月之上,那里是最后的希望。
神会告诉她们,是生还是死。除此之外,别无办法。
这趟旅程两人心里都没底,红月暴虐又奇怪,是女神阴暗面的残存,说不定她们的飞船刚接近就会被撕碎。
而且,苏阳很反感她的这些“愚昧”思想。
她担负着人类的希望,不能接受这种绝望论调,她不相信什么注定的毁灭,也不需要一个神来拯救世界。
苏音一边放血一边喝着晶汁,
她的脸色渐渐红润,心跳也有力起来。
最后她割向了动脉,
因为已经失血过多,割下之后,并没有夸张到能喷上天花板的血柱泵出来,
那红色的河流只是源源不断急迫地流出,并带走她的温热。
明明屋子是恒温,就像被人突然丢入了冰原,
苏音感觉好冷,她浑身发颤,心脏也快跳不动了。
这可能就是死去的感觉……
苏音用尽力气吸嘴里的吸管,她已经连拿起杯子喝晶汁的力气都没有了。
濒死之际,女人脸上浮现一抹满足的笑容,
如果是苏阳一定舍不得她受这种罪吧,她一定会自己做放血的一方。
【我好…没用。】
【这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
【你自由了。】
……
一个小时后,
苏音浑身赤裸,从浴室若无其事地走出来,刚才遍体鳞伤的身体现在又变得白璧无瑕。
看着躺在床上熟睡的苏阳,
苏音不舍地吻上她,然后穿上了苏阳的制服。
苏音用人鱼之间特殊的沟通方式给在客舱的苏尔传信,
【都准备好了。】
那边几乎是瞬回,
【好。】
自从那年苏尔醒来之后,他就像换了一个人,变得沉闷孤僻。在濒死之际他还领悟了新的天赋——圣灵。
如何获得身体也是苏尔告诉的苏音,
他告诉她,这是神的恩赐。
苏音刚开始欣喜若狂,但是后来却沉默了,好似什么都没发生。
苏尔并没有用晶汁治愈自己,他丑陋地活着,就像一颗老朽的大树。
在感受到安琪死去之后,苏尔回到了那普错星,代替了老死的安琪,成为了新的长老,以及守墓人。
他孤独地生活在海底深渊裂缝处。
苏音与苏尔失去了联系,但是虫祸之后,她感受到召唤,重回那那普措,救下了苏尔。
从此之后,苏尔也伴随她们生活在深空庇护所。
苏音坐在床边轻轻抚摸爱人的脸庞,
她下的药很重,苏阳一时半会醒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