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力量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就业地点，选择J省附近的高校去试讲。

不久本省S市的一所开放大学让张力量去试讲，储波见张力量收到很多面试的电话，都是一些不入眼的职业大学、广播电视大学、传媒大学，提醒道：“张力量，你这样东跑西跑，去这些不入流的学校去面试，不是浪费时间和精力吗？”

张力量笑道：“储波，我和你的想法不一样，我去这些学校去试讲，成功了就多一个就业的选择，失败了也就当去不同地区旅游了一番！不管结果如何，我都没亏！”

储波听了，笑道：“力量，没想到你的心态却是我们三人中最好的！”

第二天5点，天空下起了细雨，张力量冒雨乘坐火车去了S市。

这次S市之行，相比第一次与唐秀美同行的美好截然不同：张力量买的是最早最慢最便宜的绿皮火车，又是站票，因此整个旅途是非常艰苦难忘的：

张力量在N站上了火车，见车厢内挤满了打工的人群，只好站在湿漉漉的车厢接头处，看着窗外江南初冬时节烟雨朦胧的景色。好在一位学设计的帅哥也很无聊，凑了过来，跟张力量从理想谈到现实，从国内谈到国外，从历史聊到当今，不知不觉中火车行进了3个多小时，那名帅哥方才从W市站下了火车。

张力量告别了那位不知名的帅哥，方才感到最难熬的不是漫长的等待，而是等待中的孤独。张力量在孤独中又等了1个多小时，方才到达S市火车站。

那时的S市正从乡镇经济模式向外资经济转型，火车站非常小，周边的环境也非常差，到处都是操着本地口音卖地图、卖饮料、卖食品的小摊小贩。

张力量第一次来到S市火车站，人生地不熟，更不知如何去S开放大学，只好向一名行人问路。

那人四五十岁年纪，应该是S市土着，他仔细打量了张力量一番，先用本地的吴语说一句，见张力量听不懂，方才用普通话回道：“你去什么大学？我在S市生活了这么多年，只知道S大学！从未听说什么开放大学？”

张力量见那人如此说话，知道他很排外，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来，于是走到一个卖地图的摊贩前，问老板。那老板也摇头表示不知道。

张力量只好花了2元钱向老板买了一张S市地图，那老板方才搭话道：“小伙子，你考什么学不好，为什么要去那个学校？你去那边的公交车站，乘坐1路巴士，坐到观前街那边再问人吧！”

张力量按照老板的指路，乘坐1路巴士，到了S市最繁华的观前街，那观前街满是仿古的苏式建筑，没有高楼大厦，街道桥梁两侧挂着小巧的宫灯，地面也十分干净，就如江南建筑中的小家碧玉，这一点与N市、Z市粗犷的城市风格截然不同，倒与Y市的城市格局非常相似。

这时，天空又飘起了细雨，张力量见身上已被雨水淋了半湿，只好放弃观赏观前街热闹的景致，跑到一家卖雨伞的小店门口。

张力量见店内一位长相秀美的姑娘正在纸伞上作画。

那姑娘双手十分灵巧，只用了10分钟的时间，就在一把纸伞上画了一朵粉色的荷花、几片碧绿的荷叶和几支挺拔的莲蓬。

姑娘见店里来了客人，急忙站立起来招呼。

张力量本不想买伞，但又不好意思说：自己来店里是躲雨的，只好指了指那姑娘手中的雨伞，问道：“这把伞卖吗？”

那姑娘见张力量这人很奇怪，店中那么多做好的纸伞不要，偏要自己手中的雨伞，咯咯笑道：“当然卖了，不过我手中的这把伞还没画好呢？你可要耐心等我一会！”

张力量答应了一声：“好！”，就继续看那姑娘作画。

那姑娘又换了一支黄色的画笔，在荷花的上方画了一对黄色的蝴蝶，笑道：“画好了！”

张力量赞道：“姑娘，你画的真好！这把雨伞多少钱？”

那姑娘笑道：“看在你夸我的份上，就卖你10元钱吧！”

张力量也没犹豫，就递给那姑娘10元，拿起那把还带着墨香的雨伞，问道：“姑娘，请问S开放大学怎么走？”

姑娘又笑道：“原来你要去开放大学啊？你沿这个巷子一直向前走，走到一个路口，向左转，走不远就是了！”

张力量回了一声“谢谢”，就要离开小店。

那姑娘提醒道：“喂，你的雨伞还没拿！”

张力量转身看了看那姑娘，不解道：“我手中不是拿了雨伞吗？”

姑娘笑道：“外面还在下雨呢？看你走的急，跟你开玩笑的！”

张力量见那姑娘秀丽调皮，一身茉莉花的香气，有些依依不舍道：“我下次来S市，一定来你这里再买一把雨伞！”

那姑娘听了，似乎有些失望，自言自语道：“原来他不是S市人，只是一名匆匆过客！”

张力量离开了伞店，又走了一刻钟，终于找到了S开放大学。

张力量见S开放大学只是一个职业学院，校园也不大，教师也都是大学学历，自己来应聘，甚至惊动了校长。

校长对张力量说：“我们听说你这个名牌大学的研究生要来试讲，感到非常荣幸！本来以为今天下雨，你肯定不来了！哪知你不但学历高，而且非常守信用，现在已经是中午了，你就不用试讲了！你要是觉得我们学校还行，就留下来，要是不愿意留下来，也没关系，毕竟你可以进更好的大学！”

张力量十分感谢校长对自己接待，也不知校长究竟是什么意思，是诚恳地邀请自己加入呢？还是委婉地拒绝自己？

张力量见雨越下越大，没有接受校长的邀请，也不敢在S市逗留，带着无限的惆怅，饿着肚子，又乘火车回到N市的东方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