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荣面色苍白,气到咬牙切齿:“浩轩如此不争气,败坏陆家名声,我真恨不得与他断绝父子关系!”
“你要是跟他断绝父子关系,我就离家出走再也不回来了……”夫人说着说着泪如雨下,陆景荣唉声叹气出了门,夫人跟上前追问:“你去西陵府接浩轩了吗?”陆景荣一甩衣袖,低吼:“不然呢?真看他自生自灭吗?”
陆景荣多少也是懂一些人情世故的,尤其是他这些日子一直都在暗中调查秦冕,深知其身世不简单,若是得罪此人后果可能不堪设想,所以他不仅拉下老脸亲自前往西陵府,还带了几个家丁,运了一些金银一同前往。
来到衙门已近黄昏,他至少求了三遍,才求得门口的衙役进门通报,如果秦冕拒绝他见儿子也是理所当然,谁知衙役很快就回来了,并请他进去了。他始终在心里告诉自己,无论一会儿发生什么一定要保持冷静,哪怕被秦冕有意刁难也绝不能在晚辈面前失了分寸。
岂知是他多虑了,秦冕并没有刁难他,而是请他在此等候片刻,他马上派人把陆公子带出来,他可以立刻带他回家。
陆景荣甚是诧异,眼看秦冕嘴角的伤痕还在,想必那就是他儿子发酒疯的“杰作”,可秦冕竟然没有兴师问罪的意思,他倒是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秦大人,你的意思是……不会治浩轩的罪?”
秦冕点点头,大大方方说道:“酒后闹事的人多了,这都要治罪的话,西陵府可关不下啊。”
“可……听闻犬子打伤了你?”
“误伤而已,陆太师不必放在心上。”
听他如此豁达的解释,陆景荣在心里倒吸一口凉气,竟有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爬上嘴角。
“那真是多谢秦大人高抬贵手,哦对了,老夫带了五百两银子作为犬子误伤你的赔礼……”
“听闻陆太师素来节俭,五百两银子就这么花出去可不值,带回去吧。”
“赔罪总是要赔的,这是规矩。”
“只怕陆太师的‘规矩’传到别人耳朵里就成了我贪赃枉法的证据。”
陆景荣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他正是打算利用这五百两银子制造秦冕故意勒索的谣言,谁知他竟然不吃这一套。
“秦大人宽宏大量老夫感激不尽,可若秦大人不肯接受老夫的赔礼,老夫心里无论如何也是过意不去的。”
“陆太师若真感到过意不去,还请回去后好好劝说陆公子,不要再对江姑娘纠缠不清了,他今日的行为未必会对我造成影响,可他确实会给江姑娘带来很多困扰。”
陆太师正腆着老脸点头哈腰,不料此时陆浩轩被衙役带了过来,正巧听到秦冕所说的这番话,尽管已经醒酒,可怒气又再次冲上脑门——
“对小柔纠缠不休的人是你秦……”
“闭嘴吧,孽畜!”老父亲一巴掌拍向儿子的后脑勺,浩轩立刻没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