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船共设六个房间,两两相对。孟松雨偏偏选了东向第二间,孟松承便选西向第一间,于是谢无双东向第一间,蒋术奇西向第三间,云漠光东向第三间。
云漠光和蒋术奇各自进屋后,行动默契,纷纷盘坐在榻,进入第一阶虚室生白,调养生息。
谢无双进屋后,便从药箱里拿出分好的药包,到厨房烧了一壶热水来冲。没有文莲在身边,凡事都要亲力亲为。喝了补药,谢无双变得困乏不堪,便趴在床榻上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孟松承听闻对面房门开合,便进屋来瞧,闻到一股气味苦涩的补药味道。而谢无双已经侧卧昏睡。他静静地蹲在一旁,将薄毯缓缓地盖到她身上,静静地打量她柔美的睡颜,心头泛着难言的自责。天机紫微宫,除了联姻就没有别的办法能得到吗?
虚静经,如此朴素的三个字竟代表精彩绝伦的修炼心法。一股从丹田迸发出强大清澈的力量,席卷残留的沉疴,给经脉换来新生,这般体验令蒋术奇不由震撼万分。照此修炼下去,假以时日,远胜当初必不在话下。他欣喜若狂,想要同漠光分享这份喜悦,没想到正巧遇上在甲板吹风的孟松承。
孟松承眯了眯眼,请他坐到红木方桌前,主动开口道:“下盘棋?”
“好。”
“蒋兄的精神比一个月前又好了不少,可喜可贺。”他做出手势,请蒋术奇先选。
蒋术奇执白子,后行。
一双骨节分明、修长有力的手指将第一子放于棋盘之上,“蒋兄,厨师团内杀害谢老夫人的凶手很可能是云漠光素有恩怨的旧识,不仅在郭庄主之死上蓄意嫁祸,还在前一晚来偷袭害她。详情,你可知晓?”
“嫁祸一事不假,但旧识与否无法妄下论断,要找出凶手才能确定。”
“如果她刻意隐藏此事,怎么办?”
“是非黑白,我相信漠光分得清。”
铜色黄昏,映照在密密麻麻的棋盘上,连棋子都有了长长的斜影。
胜负已现。
蒋术奇略胜三子,“早就怀疑你所谓的不精棋艺是假的。”
“确实不精,否则如何会输给你。”
“孟兄,与天雪的婚事你打算怎么办?”
“去动摇乾元山庄和卫苑的百年大计,光是小辈的意愿,不过是蚍蜉撼树罢了。纵心有不甘,强令婚约作废,我手上还差些筹码。”
“乾元山庄和卫苑为什么执意联姻?”
孟松雨出现在哥哥身后,“还能为什么?强强联合。谢璞院近五年不断衰落,再这样下去,就剩一副空骨架了。”
“住口。”
“哥哥!”
“身为女子,小小年纪,竟如此世故!”
“错!世故是人间清醒,明知不可为之事不为,可为之事尽力而为。若是卫苑这个强大的盟友转而结交了他人,怕是乾元山庄做何事都会事倍功半呢。何况,天雪哪里不好呢!蒋谷主,你来说说,当初喜欢天雪的理由!”
“胡闹!”孟松承用眼神提醒她注意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