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位女子被他身上散发的孤傲荒寂的气质所吸引,舍不得移开片刻目光。
“枞儿,你终于到了!”薛荻欣喜万分,这一刻足足盼了六日。尽管暗室里备了足够的水和食物,但长时间不见日光,不免打击士气。
“姑姑。”薛檀枞也不免抱歉。
“这是……”薛荻盯着那只掌心托着的白坛。
“是白樱的骨灰。”
暗室里一阵无声喃喃,震惊又好奇。
“怎么回事?”薛荻担心事有变故,替众人发问。
“毒症无根治之法,白樱她……不想拖累大家。”薛檀枞想了一个绝佳的理由,望向每一双投来目光的眼睛。
薛荻深深地叹了口气,“都是命运造化。众姐妹,柳白樱虽与我们相识不久,但总算与我们风雨同舟过。我们一起为她超度,好让她黄泉路上走的热闹些。”
二十余人纷纷盘腿而坐,双手合十,冥想祈祷。虽然仅仅一炷香的时间,但团结一心的温暖让薛檀枞内心的冰寒消融掉一半。接下来,他要为这些正值大好年华的女子努力了。
“这些黄金是怎么回事?”冥想结束,薛荻走到堆成墙的黄金面前,边抚摸边纳闷。
“如您所见,这就是父亲利用贩毒赚取的不义之财。”
“这么多?”薛荻掩饰不住惊讶,如果每一块金砖代表的是数个家庭的破裂,那么这四面金砖垒砌的墙承载了多少罪恶呢。
薛檀枞嗤笑,“秦始皇为了建造阿房宫,举全国之力,尚不能完工。这天机紫微宫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脚下的地宫连接着四周的群山洞府,就算将这间暗室塞满黄金,也是远远不够的。”深层之意,他没有讲出来。假如一味毒药,得十两白银,即一两黄金。这满屋的黄金,得贩卖了多少味毒药,算计了多少条人命!
薛荻垂下头颅,反驳道:“大哥实在该死,可罪非他一人之罪,是世道之罪。那些亲自将毒药下到同伴、首领、敌人甚至是素不相识之辈的饭碗杯盏里,就没有罪吗?常言总说一将功成万骨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纵观历史长河,哪一位上位者悲悯过胜利背后的家破人亡?连历史都信奉强者生、弱者死的铁律,否则怎么会有那么多人抢破了头也要进来分一杯羹,他们就不知道但凡宝藏都沾着血吗?”
薛檀枞不否认姑姑的论调,道:“复仇终有反噬,白樱就是先例。今日我站在这里,不光是为了复仇成功,还要降低你们后半生的噩运。目标明确、适时停手、克服贪念,才不会让最终的罪孽落在你我的肩上。”
薛荻转头打量身后一众年轻容颜,无不生机勃勃,正当大好年华,欣然一笑,“她们的命够苦了,我听你的。”
“好。”薛檀枞显然胸有成竹,“前期的陷阱既然已经布置完毕,姑姑你即刻带领所有人离开这里。”
薛荻皱着眉头不解,“这是何故?大敌当前,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
“如果我们都出现在天机紫微宫,岂不是如同瓮中捉鳖?唯有不知晓你们的动向,他们才会投鼠忌器。”
“那我们应该守在哪里?”
“你们不是一直思考复仇后的生活吗?现在就可以启程。只有敌人看不懂你们的意图,才会更受制于我的玩弄。”
这个计策一下子打乱了薛荻全部的规划,不知该不该相信。
“无牵无挂,才能百毒不侵。”薛檀枞始终不相信孟千山能这么轻易上当受骗,手里连个把柄都不留,郭九凡、郭九拓无论在哪,都是变数。
“那云姑娘呢?”薛荻想到了自己的软肋,也想到了他的死穴。
“她不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