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额头那儿怎么了?”
周宛京才不会傻痴痴地承认自己是因为喝酒喝麻了才撞到的,她嘴硬道:“昨天半夜起来喝水,一不小心撞到了。”
“是吗?”江望微微眯起眼睛,显然是不相信她刚刚说的话。
周宛京不知道为什么这人跟会读心术一样,她无奈地撇了下嘴吧,“其实是我昨天晚上喝醉了,一不小心撞在墙上的。”
“疼不疼?”
“不碰就没事儿,一碰就疼。”
江望从自己的黑色背包里面拿出一瓶喷雾,把喷雾塞进她的手里,“来,这药你拿好,平时间我训练的时候磕了碰了都是喷得这个药,效果还是挺不错的。”
“谢谢。”周宛京问他,“你脚好些没有?”
江望扬起笑容,故作轻松地说:“好多了。”
他换上冰鞋,上了冰后又蹲下来把鞋带系得再紧一些。
周宛京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地方。
他平时不是都集中练跳跃吗?怎么今天只跳了两三个就开始练燕式巡场和滑行了?
总感觉哪儿怪怪的。
但是又不知道是哪里怪。
嗯……再观察观察吧。
又观察了十几分钟,她发现这十几分钟里面还真是没一个跳跃,都是在练步伐衔接。
不,这绝对不是江望平日里的作风,按理说他应该会练上好几次四周跳,可是这次就跳了两三个,而且还都是三周跳。
剩下的全是基础动作和步伐。
周宛京不知怎的一下子就联系起了他的脚伤。
这人不会又骗我吧?
万一他的脚伤明明就还很严重呢?只是他故意说得那么简单。
脚伤都影响到了跳跃了,还打算上表演滑?
他脑子是怎么长的?
滑累了,他就滑到边上来,拧开矿泉水瓶盖,咕噜咕噜喝了几口。
“江望,你怎么今天都没怎么练跳跃啊?”周宛京很聪明,没有一下子就点破,而是选择了一个循序渐进的方式。
江望的脸色微微凝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正常,“练跳跃太累了,而且《歌剧魅影》作为一个表演滑,它不是很侧重跳跃,而且它的步伐比较难,所以就想要多练一下步伐衔接这块儿。”
嗯……说得倒是有头有理的。
“可是你之前不是还跟我说你训练的时候不管滑什么曲子,你都会注重跳跃练习吗?尤其是四周跳,可是我看你刚刚跳得都是三周跳诶。”
周宛京依旧不依不挠。
江望丝毫不慌,继续扯谎:“因为三周跳也需要巩固啊。”
周宛京见他还在扯谎,还是不肯说实话,就板着脸对他说:“是因为脚伤吧。”
周宛京的语气冷冷的,如同寒冰。
江望看她也猜出来了,也就不打打算瞒下去了。
“对不起,我骗了你。”
“你为什么老是要骗我呢?我们之间确实是没有多么多么深厚的羁绊在,但是你也不能什么都骗我啊,我把你当朋友,你把我当傻子来骗是吧?”
周宛京现在的嘴巴就跟一机关枪一样,好似停不下来了一样。
“江望,你为什么要用你自己的心思去安在别人的身上呢?你问我事情的时候,我都一五一十地告诉给了你,我问你呢,你却始终对我有隐瞒,同样的一件事情,你骗了我一次,是嫌骗得还不够吗?还要骗我第二次。刚刚我问你,你还是在骗我,你是因为编不下去了才承认的吧,要是你还能继续扯谎呢?是不是就是要一直骗下去?我不知道我在你心里面是处于一个朋友的位置,还是一个老同学的位置,亦或是一个熟人的位置,但是至少我是把你当成朋友了的,如果我没把你当朋友,我不可能那么关心你,不可能排几个小时的队去给你买纪念品,更不可能在几年前扔石头砸那些小崽子救你。”
“江望,你后来转学了可能不知道,那些人后来为了报复我,还差点想要侵犯我。”
“江望,我心里面一直都有你这人的位置的。”
“但是你心里面恐怕是没有我。”
说完这句话后,周宛京就背着背包离开了冰场。
只留下江望一个人呆呆地站在那里。
回过神后,江望也背着背包回去了。
路上,他给顾淮幺打了一通电话,电话里只说了让他来一趟,却没说是为什么。
但是顾淮幺还是选择去了。
回到酒店,江望坐在沙发上,手机上显示着他和周宛京的聊天页面,他想和她发消息,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发。
“江望,怎么了?今天不去训练?”
“周宛京她……生气了。”江望垂下眼眸,盯着亮着的手机屏幕,脑子里面很乱很练。
“因为你的脚伤?”顾淮幺大致猜得出来一点,他早就劝过他让他不要骗周宛京,就跟她实话实说算了。
哈,这人可倒好,就是要瞒着,就是为了要让周宛京看他几天之后的表演赛。
毕竟江望跟他说过,他打算休一个赛季,也就是说冬奥会结束以后,直到明年的世锦赛,他都不会参加。他打算用这一年的时间来好好养伤,再好好训练,江望还跟顾淮幺说过他一个最坏的打算,那就是他可能会休两个赛季。
但是第二个打算百分之九十九都不可能。
所以,无论怎么样,他都要好好地滑好这次的表演滑,因为他怕一年过后,周宛京就会把他抛之脑后了。
而且江望猜得出来如果自己告诉了周宛京自己的脚伤的事情的话 ,那么她肯定就会劝他不要参加表演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