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老四的脸色也一下子不好看了,“啥意思,老子刚才打的,是他娘的人皮?”
周大壮惊惧地对着杜老四点了点头,狠狠地咽了口唾沫:“看那身上的穿着,好像也是咱绺子里的弟兄……千真万确……就他娘的……只有一张人皮!”
“娘了个炮仗的!”
杜老四抬眼看向了梁布泉,“兄弟,这他娘的咋回事啊?咱秧子房啥时候成他娘的扒皮房了,这咋左一张人皮,右一张人皮的呢?”
宋掌柜的一听这话不乐意了,拿眼睛白着杜老四:“你他娘的啥意思?啥叫秧子房改扒皮房了?你那意思,这他娘的人皮是老子扒的?”
“你瞅瞅,你这老瘪犊子咋净自己捡骂呢?我啥时候说是你给那帮玩意扒的皮了?”
杜老四大嘴一咧,“我的意思吧,就是问问那玩意是咋回事!能不能拿咱的响子给那玩意崩咯!要是那玩意能用枪打死,咱倒也不用害怕了不是?大不了遇着一个,就他娘的崩死一个就完了!”
“那玩意倒是怕枪……”
回想起钱二嫂早先的反应,梁布泉这才把里头的弯弯绕给想明白。
那女人为啥在梁布泉伸脖子闻味的时候,做出了那么大的反应?他和赵友忠两个人因为找着了金种,风风火火地进了绺子,那个钱二嫂必然知道他多多少少会点术数的门道,这钱二嫂究竟是活人还是死人,梁布泉只要一搭手就能摸得出来。所以梁布泉一动身,她就立马下意识地往后撤。
这女人怕的不是梁布泉真能闻出啥来,而是担心梁布泉碰着她的身子。
考虑到这一环,他紧接着问道:“四哥,之前在钱二嫂家,你不是抢过她的枪吗?按着她胳膊的时候,你有没有察觉出啥不一样的地方来?”
“不一样?”
杜老四寻思了半晌,摇了摇大脑袋,“没啥不一样啊!”
梁布泉不甘心,砸吧着嘴又道问:“你摸着她的胳膊,和寻常人没啥区别吗?”
“没啥区别啊……”
杜老四咧着大嘴傻笑了一通,“娘们吗!身子骨都挺软乎的,那能有啥区别!”
梁布泉眯缝着眼睛,狠叨叨地追问:“你摸着她……有骨头?”
“我……”
杜老四的脸色“刷拉”一下就白了:“我日他个祖宗!”
大骂了一通过后,这杜老四的老脸又是一红,着急忙慌地往下脱衣服:“真他娘的晦气!我日他娘个炮仗的,我还他娘的当是漂亮的娘们,浑身都软得像是没骨头呢!合着老子他娘的抱着张人皮,抱了半天!这衣服不能穿了,真他娘的恶心!兄弟,那玩意怕枪就好说,等四爷回前寨给你找个趁手的家伙事啊,操*他娘的!崩死这帮王八犊子!”
杜老四做势就要走,梁布泉一把就将他的裤腰带给扯住了。
这爷们扭过脖子来还问呢:“你他娘的拽我裤腰带干啥,老子要给你找枪去!”
“四哥,你听我把话说完!”
梁布泉狠狠地咽了口唾沫,“有人做局坑你们绺子,这你应该看得出来。半年以前就有人给老太太下了药,对不对?”
杜老四点了点头:“咋啦?”
“所以说……绺子里头,有多少弟兄是人,有多少弟兄是皮,你叫的准吗?”
梁布泉冷着脸继续道,“我一开始,还当是山把头披着钱二嫂的人皮,在绺子里头吃人……现在看起来,二嫂不是老虎,而是他娘的伥鬼。”
杜老四砸吧两下嘴:“伥鬼又是个啥玩意?”
“为虎作伥的那个伥!”
宋掌柜冷哼了一声,“就他娘的知道胡吃海塞,狗屁不懂!让老虎吃了的人,变成鬼了就他娘的帮着老虎继续害人了,这玩意就叫伥鬼。”
“啥玩意?让他娘的老虎吃了,完后还帮着老虎害人?”
杜老四瞪着眼珠子问,“这不是脑瓜子让驴踢了吗,好容易变成鬼了,他不找老虎报仇?”
“让老虎吃了的家伙找谁报仇都不重要,四哥,你先别急着找枪……”
知道杜老四是个藏不住事的人,但是后续的事,没了他这个神枪手又不行。梁布泉只能咬紧了后槽牙,耐着性子和他解释,“钱二嫂究竟是啥时候变成人皮伥鬼的,咱不知道;甚至于……我他娘的现在都怀疑,钱二哥当初领着你们趟了九里庄的矿洞,都和这些人皮伥鬼有关。现在是有人奔着往死里整你们,究竟是不是九里庄的人在这里头作怪,咱还摸不透。现在最要紧的,是赶紧把那老虎给逮了!那玩意要是真成气候了,别说你们一个佛顶珠,就他娘的观音山,它都能给咱掀咯!”
“啊……那成!老子先把老林子里的那些崽子拎回来,然后咱们再想辙!”
杜老四说着话,刚要往老林子里头奔,一下子就傻在原地了。
那片老林子此时是空空如也,哪里还有了几个被吓瘫了的崽子的踪影?